好吧,展峰壓了下手指,“吧嗒”一響,等著。
一個多小時之後,展峰靠在豪車邊婉拒了數位女士的搭訕,終於在旋轉門內看到出來的寸馨,以及她手裡拎著的幾個購物袋。
寸馨另一隻手還捏著奶茶杯,隔著墨鏡看到展峰在車邊跟女孩說:“抱歉,我隻是給老板開車的。”
言下之意,給不了你幸福,接著見他目光一轉,朝寸馨揚起了手,喊:“阿馨,老板有話跟你講!”
寸馨買了一堆東西,手上提了兩袋,其餘的讓銷售送去酒店,她剛才已快速在附近訂好了房間,隻等一會睡個天昏地暗。
本想扭頭就走,但展峰已經過來了,還殷勤地幫她提了袋子,說:“一會你要去哪兒?”
寸馨此刻一出商場,立馬被火爐悶了上來,額頭開始泛細汗,情緒也煩躁,但看在展峰也沒有做錯事、隻是跟錯了人的份上,她沒理由讓他難做。
她太懂被上級壓迫的感覺了,她也被爸媽壓迫。
於是跟著他走到後車廂門邊,沒打算進,但裡邊的空調正汨汨往外湧涼氣,她有些忍不住走近些,微低頭,但臉色冷淡不看他:“什麼事?”
秦知闕闔上屏幕,轉眸打算與她說幾句時,恰好看到她連衣裙低下的領口,白色的一字肩並不緊縛,幾滴汗珠滑過白皙鎖骨,令秦知闕眉頭一凝,收回視線嚴肅地落了聲:“站好。”
寸馨是覺得自己太有禮貌了,才主動過來聽他教訓。
“神經。”
她直起身叉腰小聲罵他,脖子才吹沒一會兒空調,這下又讓熱爐燉煮,也不稀罕他車裡的那一點涼風,噢,比空調還冷的是秦知闕的臉。
她還要熱臉貼他冷屁股?
不對,是她熱屁股貼他冷臉!
誒?
寸馨腦子被曬得發昏,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再站多兩秒,臉也要被曬得紅透了。
“寸馨小姐到時被抓包,還請不要說是坐我的車過的海關。”
秦知闕第一句話就認定她會被抓包了!
寸馨摘下墨鏡,仰起頭垂睫蔑視他:“好,如果你敢告密,我就說是跟你來的。”
秦知闕聽到這話,眼神裡有些微不以為意的笑,道:“既然那麼反感秦家,何必與我扯上關係?”
“既然知道我反感,你又何必特意過來警告我!”
寸馨為自己這句急中生智的反駁拍案叫絕。
然而秦知闕那張冰山似的冷臉絲毫沒有被激怒,他好像永遠都冷靜自持,此刻朝她瞥了一眼,就像賞賜一般,因他的眼尾天生有道俊逸筆鋒,看人疏離冷漠,似一團霧,令人犯賤似的想被看。
“因為你事實就是坐我的車過來,你若有事,我得擔著。”
這句沉寂的言語像海邊的潮汐,緩慢,但又有巨大的力量,因潮汐是地球的傾斜所致,寸馨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世界也在傾斜了。
直至聽見他後麵那句毫無人性的話:“所以我是來提醒寸馨小姐,在內地要好自為之,不要闖禍。”
寸馨有一瞬間真想為他去闖禍。
然後氣死他。
“我二十六了,不需要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