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偷看誰的考卷答案好呢?
不行,我下課後,得找找最低級彆的算學班的人問問。
石天雨好不容易熬了幾個時辰。
黃昏時候,終於下課了。
日薄西山,霞光萬丈。
石天雨收好書包,走出課堂,在廁所裡換上學子服裝,便走向四門館。
攔住一個滿臉菜色的學子,抱拳拱手地向那學子作揖,說道:“學兄,小弟有禮了。”
那人莫名其妙,但也抱拳拱手還禮。
石天雨仔細打量此人。
但見此人個子瘦長,還高石天雨半個頭。
年約弱冠,下巴尖削,雙眼深凹,臉色饑黃。
估計這是個貧窮學子吧!
缺乏營養所致。
閱人無數的石天雨自然能看出那人的莫名其妙,便抱拳拱手說道:“嗬嗬!學兄尊姓大名?小弟想請教學兄幾個問題,不知能否賜教?”
那人趕緊也抱拳拱手地說道:“在下免貴姓徐,賤名緩,遼東人氏。學弟不必多禮,有何問題,請講。”
瘦長學子倒是好講話。
原來他名叫徐緩。
石天雨有求於徐緩,趕緊抱拳拱手,奉承地說道:“哦,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師兄呀?小弟久聞大名了,想不到小弟今日想找一個請教之人,便有幸遇上徐師兄,幸會!幸會!”
徐緩聞言,喜形於色。
還真以為自己大名鼎鼎,便謙虛地說道:“豈敢?豈敢?兄弟見笑了。”
石天雨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弟石天雨,江南人氏,請師兄移駕到前麵草坪坐會。”
兩人在草地上的一棵柳樹下坐下。
徐緩給石天雨講解了國子監的很多規矩。
石天雨撚撚衣服,又問:“這裡就隻準穿這種衣服嗎?”
徐緩又給石天雨講解一些新情況,側身說道:“這裡的臭規矩很多,諸如不準在宿舍裡唱歌喝酒玩樂,不準穿其他的衣服,隻許穿校服,不準假裝稱病。監生的形象也很重要,年老殘疾、相貌醜陋的考生即使考上,也會被勸退的。”
說到此時,心道好在自己長得還算對得起觀眾。
石天雨連忙稱讚徐緩,說道:“徐師兄真俊,玉樹臨風,一表人才,小弟好生敬仰。”
如此繼續討徐緩歡心,以獲取更多的信息。
徐緩大樂,連忙又謙虛地說道:“哈哈!哪裡?哪裡?”
哪會是曆經凶險江湖、經常醉臥美人膝、奸詐官場出來的石天雨的對手。
不過,徐緩個子很高,若是臉蛋長的好,肯定很俊。
石天雨已經長到一米八一的身高。
而徐緩還高石天雨半個頭,估計徐緩的身高至少也有一米八八吧。
徐緩一樂,不用石天雨再問什麼,就媚媚道來:
考進國子監後,學子不僅不用交費,而且朝廷還給生活補貼。
完成學業後,學子可以不參加科考就在京城裡當個小官。
當然,想當大官還得參加科考。
但是,監裡規定的學習任務,學子必須按時完成。
除了課堂教學外,咱們的日常功課還有三樣:
一是練字,每天要臨摹一幅字,寫字最差的要挨竹板子。
二是背書,三天一背,最少三百字,背不出照樣打屁股。
三是寫文章,每月要完成六篇文章,如果按月不能交齊,照樣狠罰。
此外,不準監生擅自進廚房,不準對夥食說三道四,不準深更半夜的時候在監裡遊蕩。
徐緩還邊說邊比手劃腳,滔滔不絕。
石天雨聽了,心頭好不喪氣:監內管得這麼嚴緊,這可如何是好?
少爺一天不和美人睡覺,渾身就不舒服。
誒!
但想想自己當前的最重要任務,也隻能忍了。
便又對徐緩說道:“師兄,明春就要科考了,嗬嗬,小弟稟賦差,不如師兄聰慧,請師兄教教小弟在學習方麵的訣竅?”
徐緩聽到這樣的問題,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滿臉通紅地說道:“這個嘛,這個,愚兄也未曾經曆過!”
石天雨聞言,心頭大急,暗道:這可如何是好?
額頭都冒冷汗了。
徐緩見狀,便左看右看,又前看後看。
發現沒有人注意他和石天雨在樹下聊天,便又低聲獻計。
說道:“不過,愚兄倒是聽說過。據說四書五經,專門為科考定做。
考試前,兄弟你可以把重要科目內容寫在衣服和肩膀上,趁監考人員不備,便可脫下衣服來偷看備考的內容。”
石天雨納悶地說道:“這寫在肩上和背後的字如何偷看呀?”
徐緩入學時間長,聞言又獻計地說:“聽說一個考生一個格子間,監考隻是巡回看看,並不時刻緊盯。把四書五經寫在衣服上,監考一走,考生完全可以脫了衣服抄襲備考的內容。
據說還可以請人代考,嗬嗬!
這一般情況下,也隻有達官貴人,才能有錢請得起代考之人了。”
石天雨問的也差不多了,便抱拳拱手,說道:“謝謝徐兄,如有節假日,小弟請你出去玩玩。”
兩人隨即起身,各回各的宿舍。
石天雨按路上學子指點,找到了自己的宿舍。
看見竟然是八人一間房,不由更是不習慣。
難吃的晚飯之後,國子監內延袤十裡,燈火相輝。
不少學子還在學堂裡誦讀經書,練習書法。
石天雨在江湖上遊逛慣了,此時在監裡百無聊奈,經書也念不進去。
透窗而看,見廣文館內有一學子,揮筆草書。
不由心道:我將來若為官,還得批閱公文,此子書法功力不弱,我何不向他請教請教?
練得一筆好字,將來也不會被人在背後取笑呀!
想了想,便走進廣文館,又對那人高聲稱讚,說道:“兄台,您的字筆力雄健,淋漓痛快,龍飛鳳舞,好美呀!”
那學子獲讚,心頭大樂,激動地抬頭望著石天雨。
又含笑地問石天雨:“哦,學弟是哪個館子的?”
石天雨佯裝出一副好學的樣子,抱拳拱手地說道:“小弟石天雨,是太學館的,小弟自幼喜愛書法,奈何苦練不成,今見兄台書法高超,小弟十分敬佩。請問兄台尊姓大名,小弟願拜兄台為師。”胡編一通,隻想套個近乎。
這個學子起初聽石天雨是太學館的,搖了搖頭,甚是看不起太學館。
因為國子監的大部分學子都把太學館的學子當成紈絝子弟了。
不過,此人但聽石天雨自幼喜愛書法,又說要拜他為師,頗感興趣,心頭也大為高興。
便也抱拳拱手,說道:“豈敢?豈敢?在下王鋒,河澗人氏。既然學弟有此雅興,不妨一起練練?相互切磋,共同進步。”
石天雨聽了,一副恍然大悟又十分崇拜的樣子,恭維地說道:“哦,您就是王兄?失敬,失敬。小弟對王兄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今日才得以一見,實是遺憾。”
似乎是很早就聽說過王鋒的名字了。
王鋒一聽,得意地大笑起來。
又笑道:“哈哈!哪裡?哪裡?石兄弟請坐,來來來,一起研究書法。”
他家境貧寒,過著一日無兩粥的生活。
雖然考入國子監後,衣食無憂,卻依然受達官子弟瞧不起。
此時,他見石天雨器宇軒昂,雍容華貴,又聞說石天雨如此崇拜他,哪有不高興的?
王鋒說一句,石天雨讚一句。
兩人聊了一會,竟然是十分投機的樣子。
王鋒年約三十,白臉微須,天庭飽滿,談吐不凡,學問高深。
石天雨一邊聊天,一邊心想:明春科考,我何不找魏廣微、許禮他們幫忙,安排我坐在王鋒身旁,這樣偷看王鋒的考卷答案也方便呀!
石天雨打定主意,決計以此行事,趕緊讓許禮、魏廣微他們多介紹一些吏部、戶部、禮部官員來認識。和王鋒聊了一個多時辰,石天雨便按照國子監的規矩,回歸自己的宿舍。
晚上,很多人打呼嚕。
石天雨輾轉反側都睡不著覺。
平素,摟著美女睡覺,多舒服呀!
可這個夜晚,石天雨卻如在地獄裡煎熬一樣。
第一晚留宿國子監,石天雨還勉強能熬。
第二晚,石天雨坐臥不安。
到了第三晚,石天雨實在受不了,準備悄然起身,換裝出去。
心想反正自己輕功好,不會驚動任何人的。
就在此時。
“咚!”宿舍門響了。
“誰呀?”石天雨及其他學子一躍而起,紛紛驚問。
深夜提著燈籠來敲門的,正是國子監的主薄淩鋒,此時站在宿舍房門前說道:“石天雨,你出監一趟,祭酒大人在監門前等你。有要事讓你去辦,快點!”
說到最後,還呼喝起來。
看來,此事挺急的。
石天雨心道:哇噻!太好了!
肯定是許禮想找我出去樂一樂了。
不就是想讓我費嗎?
行呀!少爺不缺錢,天天晚上有這樣的好事更好!
石天雨連忙穿好衣服,隨淩鋒及侍衛出去。
國子監前,燈籠高掛,明亮清晰。
許禮正在門前焦躁不安地等著石天雨。
一見石天雨出來,立即就催石天雨上馬車,說道:“賢侄,皇宮中差人接你進皇宮,快上馬車。快,可能萬歲爺要見你。”
石天雨心裡卻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因為馬車四周,全是彪形大漢。
均是穿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威武剛嚴。
竟然是令朝野聞風喪膽的錦衣衛。
石天雨暗暗吃驚:難道魏雪妍要拿我問罪?
可是,魏雪妍曾經出麵幫我入讀國子監的呀?
這次,我能在國子監越級插班,實際上也是魏雪妍起的作用呀!
正想問問許禮究竟何事,卻被許禮推上了馬車。
石天雨無奈,隻好忐忑不安地坐著馬車奔向紫禁城裡。
馬車飛快馳奔,又有錦衣衛開路,不出半柱香功夫,便到了皇宮外牆大門。
石天雨走下馬車,緊隨錦衣衛入內。
經過一圈圈紅紅的磚牆,越過皇宮內縱橫交錯的胡同裡,便來到了禦園的一處浩大的四合院內。這裡沒有曲徑通幽的回廊,更沒有重簷鬥拱,也沒有繪畫藻井。
但是,守衛森嚴,映襯主人的獨尊與至上。
石天雨隨錦衣衛進入正門大廳。
但見自己日前見過的魏忠賢正在踱來走去,頗為煩燥。
“公公,石天雨來了。”
一名錦衣衛率先進廳,下跪向魏忠賢稟告。
石天雨這次卻機靈地主動下跪。
心想:少爺要娶魏雪妍,遲早也是要給魏忠賢下跪的,那就早點跪吧。
於是,石天雨趴在魏忠賢跟前,說道:“晚生石天雨,參見公公,感謝公公幫忙讓晚生入讀國子監之恩德。”
“你們出去。”魏忠賢揮手讓錦衣衛退下,守在廳堂門口。
看到眾錦衣衛離遠之後,便領著石天雨走進廳堂裡。
接著,魏忠賢冷冷地說道:“石天雨,快點起來,先喝碗茶!”
端起桌麵上一碗茶遞與石天雨。
石天雨心道:不會是毒藥吧?
顫抖著端過碗來,聞了一下,這才戰戰兢兢地喝下。
“進來。”魏忠賢待石天雨喝完茶後,便領著石天雨穿過大廳,來到後院的一處偏房裡。
周圍依然是錦衣衛密布。
“自個進去。”魏忠賢拋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石天雨忽然感覺心頭一陣臊熱,腳步有些飄浮,恍然若夢般地推門而入。
屋裡紅燭高照,羅幔輕紗微微撩開。
裡麵若隱若現出一個人影。
石天雨心道:這到底是要乾什麼?
儘管武功蓋世,但是,不想在京都惹出事情來,生怕毀了自己的官途。
有些惶恐不安,竟然不敢關門。
如此,石天雨就站在房門前。
頭腦有些清醒,又有些糊塗。
“關上門,到床榻上來。”
此時,羅幔紗帳裡,伸出一隻手臂,潔白無暇,聲音嬌柔,引人入勝。
石天雨如中邪一般的聽話,不自覺地反手關門。
顫顫地走到床前,掀開羅幔一看。
床榻裡坐著一個光著身子的女人。
此女年約三十歲,貌美如,豐滿漂亮,極是迷人。
石天雨的心“怦怦”直跳,真的很想撲上去。
“這是皇宮!”但是,石天雨在迷糊之中又有幾分清醒。
那女人伸手牽過石天雨的手,柔情地說道:“公公說得沒錯,你這小子還真俊!也不是油頭粉臉裝飾的那種,老娘就喜歡你。過來!有經驗嗎?”
石天雨跌倒在她的身上。
兩人隨即翻騰起來。
一個時辰後。
石天雨身體內的熱氣散儘,慢慢清醒過來,便翻身落馬,瞄了那女人一眼。
那女人雙頰粉紅,雙目迷離。
石天雨起身想走。
心裡也明白自己如此胡為,肯定是因為剛才喝了魏忠賢給的一碗茶。
那茶裡肯定下了什麼藥。
“小子,彆走,我還要。”
那女人卻拉著石天雨的手,不讓石天雨走開。
石天雨吃驚地問:“你是誰?”
那女人靨靨一笑,嬌柔地說道:“姓客,奉聖夫人!嗬嗬!”
石天雨頓時嚇得全身發顫,冷汗直冒。
客氏反轉身子,趴在石天雨身上,說道:“小子,怕了嗎?那就好好服侍老娘,否則,你明天就會人頭落地。”石天雨不敢再吭聲了,任由她怎麼樣了。
因為這位奉聖夫人便是客氏,也是魏忠賢的爪牙。
客氏十八歲就被選進皇宮裡侍候當時的小皇長孫朱由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