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337.九毒妖孽
眾人聞言，又嗅嗅茶香味，趕緊端起茶碗，都輕輕的呷了一口茶。
又都嘖嘖稱讚：“好茶！真是好茶！沒想到世上竟然有這麼好的龍井茶！”
石天雨說道：“喝酒之後，喝茶會很容易醉。大家品品一小碗茶便好，不要多喝。以後再品嘗。”安兒活潑好動，忍不住又好奇地問李振海：“李大人，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李振海聞言無語，眼睛濕潤。
過了一會，說道：“誒，我現在活著，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現在，最重要的是打探到語嫣的侄子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我和語嫣這輩子都成不了親了。”
安兒不對時機的讚道：“李大人，你對石姑姑真是癡情。”
眾人頓時眼望石天雨，都知道安兒話裡有話。
明裡稱讚李振海，實際上在罵石天雨呐！
石天雨頓時滿臉通紅，訕訕地說道：“安兒，我對你不癡情嗎？對伱不好嗎？
你想想，我有哪件事對不起你的？
我不就是多娶了幾門妻妾嗎？
那很正常的，男人嘛，你懂的。
再說，我那麼富有，多娶幾個妻妾，不就是多養一些人嗎？
解決了多少人的吃飯和安居問題呀？
湘湘和依依幾個，如果沒有我，還在街頭賣藝呐！
可能經常被人欺負，經常被人打罵。
但是，現在，她們生活的多好呀！
汪靜原本就是服侍我的丫鬟，不過，人長得漂亮，我不娶她，豈不是便宜了彆的男人？
諸莉莉原本就是幫匪，我娶了她，改變了她的命運，也改變了諸水龍和他的一群弟兄的命運，也改變了無數老百姓的命運，至少，世上少了一個以搶劫為生的幫會。
社會治安好了很多。”
安兒氣得語無倫次，怒罵道：“你！你放屁！胡說八道！”
劉森急當和事佬，說道：“好了，好了，這些醜事，就先不提了吧，還是說說李大人當年在大婚前三天為何離奇失蹤之事吧？”
這話果然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眾人的目光，頓時集聚在李振海身上。
都很好奇，當年李振海為什麼會在大婚前離奇失蹤。
李振海不是深愛著石語嫣嗎？
不想與石語嫣入洞房嗎？
李振海舉起衣袖，抹拭了下淚水，歎了一口氣，說道：“按照當地風俗，男女大婚前三天是不可以見麵的，李某把娘親送到明教江南分舵總舵，服侍她老人家休息，便獨自一人走了出來。”
說到此，想起母親含辛茹苦將自己撫養成人，使自己無論是在朝在野，都有了出頭之日，還得到了美貌無雙的“青衣女俠”石語嫣的青睞。
但是，母親她老人家卻無福享受兒孫滿堂，慘死於錦衣衛刀下。
李振海不由失聲痛哭，淚如雨下。
眾人眼角都濕潤了，也不知如何安慰李振海好。
還為李振海與石語嫣耽擱了十八年的青春不值。
良久，李振海止住眼淚，繼續道出往事。
……
當年，李振海大婚前，從娘親房中出來，很想見上石語嫣一麵。
可想起那一帶的民俗，卻又不敢。
看看太湖月色那麼美，便讓明教江南分舵的一名弟子劃著小船，到湖心觀賞水天一色之美景。
李振海乘船到湖心。
“救命啊！”
忽然，前麵有一艘船，裡麵傳出了女子呼救的聲音。
李振海心想：何方賊人呀？
竟然敢在石飛揚的地盤生事？
於是，仗著藝高膽大，便吩咐那名弟子快速劃船去看看。
那艘船上的人見有人劃船過來，連忙快速劃船。
而船上的女子的呼救聲卻越來越淒涼。
正義正直的李振海趕緊也一起劃船，奮力劃船，劃得小船如箭離弦般快。
但卻始終靠近不了那艘船。
待那船靠岸時，李振海雙足用力一點，施展輕功撲向那艘船。
那艘船裡的人見有人撲來，連忙四散逃走。
李振海進入船艙。
隻見裡麵坐著一位相貌甚是秀麗的女子。
此女衣裳破碎，身下有血，淚流滿臉。
李振海連忙脫下長衫，披在此女身上。
又急急關切地問：“姑娘，你是何人？為何會鬨成這般樣子？”
那女子流著淚水，楚楚可憐，泣不成聲地說道：“小女子玉如意，是蘇州城人，晚飯時家中遭劫，家父遇害，他們將俺劫到船上，便！俺死了算了。”
竟然伸手去拔李振海腰間的刀，意欲自儘。
李振海連忙撥開玉如意的手，扶著玉如意，勸慰地說道：“姑娘，你可知劫你的是什麼人，在下李振海，乃是大內侍衛，即時知會蘇州知府，派捕快抓捕他們，為你報仇。”
玉如意嚎啕大哭，撲到了李振海懷裡。
李振海慌忙去推開她。
不料，李振海腹中一痛。
李振海掌力一吐，震翻玉如意，卻見自己腹中插了一把小短刀，血流如注。
李振海知道上了當，一手拔出短刀，自點穴道止血，撕下衣衫包紮傷口，大聲怒喝：“你是何人，李某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暗算我？枉我好心救你。哼！”
發起怒來，猶如一頭雄獅，神情甚是可怕。
玉如意見李振海傷後仍威立不倒，心頭大駭，“撲通”一下，便躍入了湖水之中。
李振海急急走到船邊去看看。
便在此時，三四個剛才逃走的蒙麵大漢去而複返。
他們由另一艘小船，飛縱而來，一起舞掌弄拳擊向李振海。
李振海此時腹痛如絞，咬牙拍出一掌，震翻一名蒙麵人，跳入湖中，奮力劃水逃走。
一起劃船來的明教江南分舵的弟子見李振海負傷落湖，驚惶失措，正要劃船逃跑，卻被一名蒙麵人一柄飛刀擊落於湖水之中。
鮮血登時染紅了湖麵。
那些蒙麵人似乎不會遊水，急忙劃船追尋李振海。
冰涼的湖水滲入李振海受傷的腹部。
痛得李振海在湖水下麵暈了過去。
待他蘇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橫躺在一艘小船上。
眼前坐著一個慈祥的老舟子。
李振海艱難地爬起來，拜謝了那老舟子的救命之恩，請求老舟子送他到太湖漂渺峰下。
豈料，此言一出，那老舟子登時淚如泉湧，顫聲說道：“好漢，彆去了，明教江南分舵總舵已經被官兵燒毀了，石大俠夫婦及總舵弟子全部陣亡，石女俠下落不明。”
李振海聞言不信，一把抓住老舟子的衣領，喝道：“你胡說，石大俠武功蓋世，哪有那麼容易死？快送我去。”
那老舟子身子一抖，連忙說道：“好漢，饒命啊，老頭子送你去便是了。誒，不相信就算了，送你去又有何妨？”
李振海鬆開他。
那老舟子忙用力劃船，很快就到了明教江南分舵總舵，但見總舵殘牆斷壁，遍地的屍體。
李振海見狀，失聲而哭，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呼喊石飛揚、石語嫣和自己的母親。
老舟子看李振海那麼難過，又看他長相不俗，便扶起他。
卻被李振海一把推開。
李振海就像瘋子一樣，一具具屍體去翻，要找到石飛揚夫婦的屍體和石語嫣的屍體。
然而，他不僅沒找到石飛揚夫婦以及石語嫣的屍體，反而因傷勢未好，用力過度，暈倒在地。
那老舟子看李振海傷心欲絕的那副樣子，心想李振海應該不是壞人，便又扶起李振海。
將李振海送到蘇州一郎中家，請郎中為李振海治傷。
也不知暈迷了多少天，李振海醒來，見自己躺在一張簡易的木板上，桌上燃著燭火。
李振海艱難地翻身下床，推門而出，搖搖晃晃地來到太湖邊上。
遙望太湖，跪倒在地，放聲大哭。
深情而悲傷地呼喚著石語嫣。
後來，江湖傳言，稱是李振海引誘石語嫣，騙取明教江南分舵總舵機密，引兵屠殺了明教江南分舵總舵二百多人，殺了石飛揚全家。
李振海失去了母親，失去了心愛的人，還背上這樣的罵名，甚是悲憤、傷心、痛苦，卻百口難辨。於是，李振海便向禁軍統領康複生告假，率二十餘名錦衣衛高手，四處查訪這一事件的原因。
有一次，李振海在四川公務，接報稱在劍閣關外發現了石語嫣的行蹤，還背著她的侄子石雨。
李振海立馬率部出城，沿著探子所報的方向，追上了石語嫣。然而，石語嫣卻誤會李振海是來追殺自己的，憤慨的策馬躍崖自儘，令李振海悲痛欲絕。
石語嫣死了，李振海悲傷無比，感覺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於是，李振海多次想自殺，但都被麾下的錦衣衛所攔。
後來，李振海不願再出深宮，忠於職守，不出皇城。
也拒絕了很多王公大臣的說媒，發誓終身不娶。
因為李振海的心永遠都是屬於石語嫣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李振海心中的傷痛慢慢減輕了。
直到朱盈雅出事，李振海看到石語嫣出現並且受到生命威脅，便舍命相拚，保護石語嫣。
終於又得以和石語嫣再相處了兩個月。
兩人的誤會看似冰釋了。
但是，石語嫣卻恐懼婚姻，拒絕與李振海成親。
總說待找到侄子下落之後再成親。
這應該不是合理的借口。
最重要的是石語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她應該是恐懼婚姻。
雖然上次準備成親時，不是李振海在害她，但令她家破人亡，親侄下落不明。
石語嫣因此對婚姻很恐懼，很抗拒。
此後，李振海鬱鬱寡歡。
日思夜想。
每一天，每一刻，李振海都想見到石語嫣。
心裡也知道石語嫣很愛他。
要不然，石語嫣不會至今未嫁。
李振海講完。
眾人皆是滿臉淚水。
都被李振海和石語嫣既浪漫又悲苦的愛情所感染。
劉森顫聲問：“你說石姑姑的侄子叫作石雨？會不會就是石天雨？”
說罷，揚手指著石天雨。
石天雨心頭一震，舉起衣袖，抹抹淚水。
張馨和安兒急急凝神地望著石天雨。
李振海搖了搖頭，說道：“石將軍長的不像石飛揚大俠的相貌，石將軍的麵相是像龔思夢女俠的容貌，也就是算命先生經常所說的那種男生女相，天生富貴。”
安兒驚叫一聲：“男生女相？天生富貴？天啊！”
又側頭問石天雨：“你的錢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哦，對了，你背部的藏寶圖，天下武林中人，人人皆知。
誒，我傻了，這不白問了嗎？
你確實天生富貴。
算了，你給我點錢，我要回老家，給我娘蓋一棟好大的漂亮房子，請好多好多的丫鬟和仆人來服侍我娘。也不枉我娘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然後又送給你享受。”
張馨連忙伸手一拍安兒的手掌，罵道：“你像什麼樣子？李大人在此，調皮也得分場合呀。”
安兒俏臉通紅，伸伸舌頭，不敢吭聲了。
李振海笑道：“小姑娘嘛，不懂事，可以理解的。我也曾經年輕過，也曾經不懂事。”
劉森說道：“李大人，請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李振海遂接著剛才的話題，又說道：“而且，石將軍背部有幅藏寶圖，這就更加不對勁呀！
石飛揚大俠之子石雨的背部是沒有藏寶圖的。
而且，我們也暗中調查過，石將軍一直隨石雄夫婦生活，石雄夫婦對石將軍疼愛有加。
從對石將軍疼愛的程度來看，石將軍不像是他們領養的。
而且，從暗中調查的結果來看，龔思夢女俠生石將軍時的接生婆，之前還活著，今年春節前才去逝。當時，石將軍出生時，石雄給了那接生婆一兩銀子。
不瞞大家，我們錦衣衛對石將軍的調查，從來沒有中斷過。
因為萬歲爺有過考慮，可能要派石將軍到中原任職。”
說到此，原本是要把後麵的話繼續說下去的，但是，猶豫了一下，便不說了。
可能涉及到機密。
不過，石天雨心中有數。
皇帝派自己到中原任職，便是要讓自己收回福王的鹽鐵專賣權和中原一帶的兵權。
但是，石天雨又拍案而起，感慨地說道：“誒，我有點蠢。
我怎麼就沒想到那個接生婆呢？
誒！可惜，那接生婆又去逝了。
現在，我也懷疑，我到底是不是石雄和龔思夢的兒子？
為什麼我有固定住址了，他們也不來找我？為什麼？
難道，他們被人秘密處決了嗎？
我現在無父無母，也很可憐。
人，總得有個出處，有個來曆吧？
我現在很慘，我沒有來曆，我不知道我是誰？”
安兒隨即怒懟石天雨：“你很可憐嗎？你都妻妾成群了！你怎麼可憐呀？你以後的兒子女兒加起來可能上百人了。”
眾人急急捂嘴而笑。
石天雨忽然想到了什麼，沒有與安兒鬥嘴，而是急急除衣，背轉身子，對李振海說道：“李叔父，你幫我看看我背部上的藏寶圖，手工是不是江南的刺繡？”
李振海、劉森、安兒、張馨都趕緊凝神望向石天雨的背部藏寶圖，都驚叫道：“是！不錯！是江南的刺繡工藝！”
石天雨將衣服穿好，又對李振海說道：“這幅藏寶圖刺繡在小侄身上時，小侄至今無疼痛的回憶，想來那時小侄還不懂事，又或是被麻醉了。哦，對了，石大俠的妻子可會刺繡功夫？”
倏然間，又靈光閃現，多問了一句。
因為剛才劉森也說了，石天雨會不會就是石雨呢？
石天雨與石雨可是一字之差。
李振海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石大俠的夫人是雲南人，不會江南的刺繡手藝。”
石天雨又不解地問：“那石女俠呢？”
李振海說道：“語嫣自幼父母雙亡，是揚哥背著她長大的，後來揚哥入了明教江南分舵，忙於教中事務，在語嫣八歲那年，揚哥便送她入躡雲劍門下學藝，所以，語嫣也沒有學刺繡手藝。”
石天雨接著又問：“那龔思夢女俠會不會刺繡功夫？”
李振海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會！龔女俠是從神水宮逃出來的，武功很高，劍法超群。
年輕的時候，我也見過她，確實很美，很有氣質，不愧是神水宮的候任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