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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且嬌且妖》

晚來風徐/文

第六章

鎮國將軍府,許氏手足無措的打量著渾身是血的姚闊,簡直不敢下手。

她不是沒照顧過受傷的姚闊,可他傷重成這樣,渾身上下全是血,幾乎沒有一個好的地方,她都沒處下手。

許氏落下淚來,又心疼又自愧,哀聲道:“夫君,都是妾身不好,要不是我沒用,接連給夫君寫信,夫君也不會無詔回京,也就不會遭此大罪。”

她捂著嘴,壓抑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姚闊麵色虛白,幾乎沒有說話的力氣,雙手緊緊攥著木板的邊緣,手背上青筋暴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力氣。

他張了張嘴:“彆說……氣話,和你……沒……關係。”

彆說這種氣話。

他深知許氏。

許氏也是將門出身,從小性情闊朗,通透大方,雖不至於舞槍弄棒,但也不是那種扭捏捏、嬌滴滴,遇到條蟲子就能嚇得失聲尖叫,遇事就麻爪,隻會暈倒哭泣的千金小姐。

若不是真的事情危急,她不會撐不住接連給遠在數百裡之外的自己送信兒。

他不後悔,那不隻是許氏的閨女,也是他的閨女。

畢竟他沒有白做功,姚黃的的確確醒了。

他此次回京,雖然遭到陛下申飭,又受到重懲,但他並不怨恨景成帝。

的確是他有錯在先。

賞罰分明本就應該,如果他手底下的將士敢做出這樣的事,他也會這麼處置。

許氏後悔也來不及了,隻點點頭,擦了擦眼淚,道:“我給夫君上藥。”

姚闊搖頭。

來不及的,陛下命他即刻出京,彆說上藥了,他連換身衣裳的時間都沒有。

許氏咬著唇,眼裡全是怨念。

姚闊寬慰她:“我沒事,照顧好……你自己,還有……牡丹。”

許氏點頭。

她暗暗發誓,這回不管家裡發生什麼大事,她也絕不再輕易驚擾姚闊。

這樣的罪,他受一次就罷了,不能再來第二次,否則便是銅澆鐵鑄,又能禁得起幾回?

許氏抹了眼淚,強笑著對姚闊道:“牡丹才醒,你就又要走,她不定多失望。”

姚闊無耐苦笑。這些年,他離家日久,聚少離多,對於妻、女的確是歉疚的太多。

他囑咐許氏道:“彆和她,說……”

姚黃還小,性情又天真,儘管京城都說姚黃又任性又蠢,但姚闊總覺得那隻是因為姚黃還小,心智未開,自己又不在身邊,沒人給她撐腰,她自己又好強而已。

所以才顯得魯莽罷了。

他更覺得是因為他不在京城,所以才讓妻女受了委屈。

是以他不願意讓姚黃知道他被責罰和挨打之事,他就想讓她一輩子都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

夫妻多年,許氏明白姚闊的意思,她點頭隱忍的道:“我知道。”

二人隻有姚黃這麼一個女兒,對她的疼愛,夫妻兩個是一模一樣的。

姚闊忽然道:“等牡丹病好,我讓人接她到邊關待些時日。”

許氏一怔:“夫君?”

可是有什麼不好的征兆?

姚闊安慰她:“你彆胡思亂想,我是想著,這些年我不在京裡,虧欠你們母女良多,尤其是牡丹。我這爹做的不稱職,她又性子天真、魯直,不定受了多少欺負和白眼,偏偏我不在沒人給她撐腰。橫豎她還小,在京城裡也不順意,不如和我去邊關待上一年半載,我能好好護她長大,也順便替她挑個順心合意的夫婿。”

許氏有些猶豫:“夫君是武將,戍守邊關是天職,是忠君為國利民的大事,妾身不敢抱怨,但牡丹,妾身不願她過這樣的日子。”

她吃過這樣的苦,便不願意女兒再重來一遍。

許氏避著姚闊歉疚的視線,道:“邊關兒郎熱血無畏固然是好,可我隻想給牡丹尋個文雅秀致的讀書人,門第我也不挑,隻要性子軟和,夫妻融洽,能夠包容牡丹就好。”

姚闊默了一瞬,道:“你一片慈母之心,我何嘗不懂?可牡丹豈是任你搓扁揉圓的性子?”

說白了,他們夫妻二人都知道姚黃任性,可寵都寵過來了,這會兒再掰有些遲了。

許氏眼圈紅了,卻咬了咬唇道:“我知道她對太子殿下有著奢侈的想頭,可她不是還小嗎?且殿下無意,等牡丹撞了南牆肯定會回心轉意。”

姚闊長歎一聲,道:“罷了,說什麼都為時尚早,且等牡丹痊愈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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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氏知道聖命難違,不能過多耽擱,讓人把姚闊的衣裳和藥材帶上,悄然送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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