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梁太醫苦著臉道:“殿下,不是微臣推托,實在是姚姑娘這病……蹊蹺。她是失魂之症,症候在腦、在心,外傷好治,可這腦疾……它看不見摸不著啊。要是彆處也就罷了,可她這回傷的又是腦……這,這,微臣無能。”
梁宗實覺得,這位姚姑娘大概流年不利。傷一回就去了半條命,無端端的怎麼又來二回?總這麼往死路上作,大羅神仙轉世也拿她的命沒辦法。
趙昂這會兒才想起,姚黃的病是在祝醫科秦興去過之後才有所緩和的。
當然,這都是幌子,歸根結底,是因為姚闊守了姚黃一夜她才醒的。
難不成還真的要把姚闊再度召回來就為了給她安魂?
且不說這本就是無稽之談,就是傳召,那也是父皇的事,輪不到他越俎代皰。
趙昂冷冷的審視了一回梁太醫,冷笑道:“既是你無能,留你何用?拖出去斬了。”
他這完全是遷怒,誰讓梁宗實不老實?
既然傳召他來,他老老實實的看病診脈比什麼不強?偏偏他有的沒的一股腦的往外倒,可不就撞到了太子殿下的逆鱗上了?
梁宗實嚇得聲音都變了,好像被黃鼠狼叼住的雞,尖厲的道:“殿下,微臣隻是實話實說,縱然能力不濟,可也罪不致死,殿下恕罪……”
還不讓人說實話了是怎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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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成帝從後殿出來,臉色就已經平和了許多,但看向趙侍中時,眼神仍舊有些冷。
他沒瞅魏太傅,實在是那張忠正剛毅的臉看得太多,麻木了。
當初讓他做太子的老師,是看中了他的才學,但教著教著,他把他自己的立場全教到了太子那邊,實非景成帝所願。
誠然他要給兒子留下一大爿家業,魏太傅也是這家業其中之一,但自己這做爹的還沒死呢,臣下便和兒子先暗搓搓的成了一股繩,時不時的挑事來刺自己的眼,換誰都不舒服。
景成帝神色冷漠的對趙侍中道:“按當朝律例,威逼致人死者,杖一百,官吏公使人等,罪同。趙卿以為如何?”
這是不但要讓趙妢受罰,連趙侍中一並吃了掛落。
趙侍中沒想到景成帝會這麼狠,他顫顫巍巍的道:“陛下聖明,老臣甘願受罰。”
趙妢一下子就癱倒在地。彆說杖一百,就是減半,她這小身板也受不了。
景成帝輕淡的笑了下,道:“姚黃生死未明,這杖刑就先留著,不過,令孫女言語無狀,辱罵朝廷命婦……”
罵他就算了,他不屑和個小姑娘計較。
“按律,笞五十,枷號一月。不過她一個小姑娘,隻怕若承此刑,和死也不差什麼了,‘婦若有犯,罪坐夫男’,令孫女尚未婚嫁,便由其父代為受刑吧。”
趙妢的父親,也即趙侍中的次子,在尚書省左司吏部掌管考功一職。
這是個炙手可熱的位置,不能說趙侍中的位置以後就是他的,但身為親父子,他一直在給這個兒子鋪路是必然的。
卻因教子無方,受此重笞,且要枷號一月,皮肉受苦不說,官聲有損,以後官路注定黯淡。趙侍中倒有心以身代之,可他畢竟年老,且他還妄想在這個位置再耽擱幾年,因此一狠心,寧可舍了這對父女。
徐三也是如此,不過她比趙妢強點兒,隻笞五十,不必枷號。
刑罰由徐盛以身相代。
徐盛:“……”這特麼的,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他冤不冤啊?
趙妢和徐三犯了口舌,不能不懲,景成帝又命人傳了宮正司的女史按宮規打了趙妢和徐三各二十個嘴巴,跪到延和殿外頭為姚黃祈禱。
姚黃若活了,她二人便自行回家,若姚黃不幸沒了,她二人便隻能乖乖杖一百。
至於魏紫焉姐妹和徐二,到底沾著這事,有煽風點火之嫌,罪責比趙妢和徐三輕一些,便由徐後親自申飭。
魏太傅僥幸逃得一劫,但也麵上無光。他們正含羞忍辱的謝恩,便聽見了後殿梁太醫的雞貓子野叫。
景成帝問駱安:“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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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的表現驗證了梁太醫的預判,她不能接受任何人的靠近,雙目黯淡無神,看向彆人的時候,根本分不清她看清了沒有,口中不住喃喃 “阿爹,阿娘……好冤……”,要麼就是“女兒不孝,罪該萬死”,偶爾會喊“疼”。
說的最多的就是“彆碰我”。
嚴重的時候牙關咬得咯吱咯吱直響,秀眉緊蹙,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景成帝不可能把姚闊再度召回來。
他的臉金貴的很,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自己打自己的臉。
姚黃雖然可憐,合該由姚夫人這個親娘照管,但眼巴前卻不可能把這事告訴姚夫人,不但不能告訴,還要瞞。
景成帝甚至派了自己身邊的總領太監駱安親自去向姚夫人解釋:“太後喜歡姚姑娘,想要留姚姑娘在宮裡多住幾天。”
姚夫人情知有異。
姚黃去見的是陛下,怎麼會遇到太後?便是太後知曉姚黃進了宮,可進宮的又不隻她一個姑娘?太後何以會單獨留下姚黃?
姚黃有多招人喜歡麼?
再則太後娘娘多年不問世事,除了重大節日才會露個麵,平日裡很少傳召命婦,何談喜歡姚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