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嬌且妖(穿書)》
晚來風徐/文
(044)
林林總總統算下來, 姚黃帶的東西挺多,但她自己的私人物品反倒極少。
這也太簡薄了。
不是姚夫人自誇,就算邊關再吃緊, 也絕不會虧待到姚黃頭上。
以姚家之富,供養姚黃一人綽綽有餘, 邊關再缺東少西, 她大可以派人直接從京城往邊關送。一應所耗的人力、物力, 姚家完全負擔得起。
總之她絕不願意委屈了姚黃。
她讓姚黃去邊關, 是想讓她避開京城的人事紛擾,是想讓她過得儘量快樂、輕鬆、幸福一些,可不是讓她過去吃苦受罪的。
是以姚夫人的單子列了一撂又一撂, 幾乎整整一本了,除了日常所用的綾羅綢緞, 各種乾貨吃食, 甚至姚黃平時用的一應器物都給一並算上。
若要這樣算下來, 派個幾十輛的車隊都不夠。
姚黃真心頭大,她拒絕道:“阿娘, 算了吧,我這是搬家啊還是什麼?本來是想悄悄的去邊關的, 這麼一來, 大張旗鼓, 沸反盈天, 隻怕沒人不知道我是在京城待不下了, 才避到邊關去的,這不妥妥成了京城的笑柄嗎?”
姚夫人沒好氣的道:“胡說,怎麼能叫避呢?讓你這麼一說,倒成了逃難了。”
不是逃難, 也是避開鋒芒,總之差不多。
姚夫人見她不以為然,便感慨的道:“你就是年輕,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邊關那裡什麼都沒有,你不把東西帶全,到時候哭都沒地哭去。阿娘怎麼舍得你在那裡為難招窄?”
姚黃抱著姚夫人道:“我知道阿娘是心疼我,可邊關和京城就是不一樣,做事總得圖一樣兒吧?沒個我把所有便宜都占儘了的道理,要是怕吃苦,我就待在京城,可要是圖清淨,那就去邊關。難不成就為了我一個人,還要把整個姚府都搬過去?”
她又笑道:“搬不搬姚府我是不在乎,要是阿娘、阿爹和我都在一處是最好不過了。”
姚夫人溫柔的望著姚黃,眼底竟隱有淚意。
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懂事了,好像一夕之間就變了個人,如此懂事,如此體貼,如此周全。
越是這樣,她越是舍不得讓她受苦。
姚黃怕說不通,索性耍賴:“總之我隻想悄悄的去,悄悄的回,阿娘要給我帶這麼多東西,我索性一樣都不要,明兒一早單槍匹馬就去找阿爹。”
姚夫人真被嚇著了:“那可不行,你一個人,這麼遠的路,再怎麼著也得多帶些人。”
在姚黃的一番討價還價下,最終還是姚夫人做了極大的讓步,她道:“彆的就算了,胭脂水粉總得帶些。”
姚黃笑道:“阿娘,邊關全是男人,我打扮得那麼出挑,和誰去爭奇鬥豔?再說了,你家牡丹天生麗質,不打扮就夠豔驚天下的了,還抹什麼胭脂水粉?”
姚夫人撐不住笑起來,手指點著姚黃的額頭道:“看把你能的。邊關風大,你不搽胭抹粉,再回京城臉上全是皴,洗都洗不掉。”
姚黃笑嘻嘻的道:“我再醜也是爹娘的牡丹。還是把胭脂水粉換成臉油吧,我聽說有一種臉油,既能保持皮膚濕潤,還能防凍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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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黃拒了好幾張邀請她的貼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和姚夫人興頭頭的收拾行裝,可宮中長樂公主送了花箋,邀她端午參加龍舟宴。
說實話,姚黃不大想湊這個熱鬨。
人一多,尤其是這個宴那個宴的,最容易出事,這已經是慣用的套路了。她一個馬上就要退出京城是非圈的人了,實在不願意臨走還出岔子。
她去不去尚可,但姚夫人是命婦,必然要出席。姚黃不放心姚夫人一個人,也就暫時放下出門的打算,等過了端五再走。
姚黃女紅不行,在家無事,便煞有介事的要和姚夫人學做香包、五彩繒,五毒肚兜。
五彩繒和五毒肚兜都是小孩子戴的玩意,姚家什麼都不缺,最缺的就是小孩子。
往年姚夫人怕觸景傷情,基本不大做這個。但今年姚黃好奇,問起端午怎麼過,姚夫人替她講解,順手拿起往年的五彩繒和五毒肚兜。
姚黃愛的和什麼似的,捶胸頓足的道:“唉呀,偏生我長大了,要是我再小幾歲就好了,到時我也可以戴五彩繒,穿五毒肚兜,多好玩兒啊。”
姚夫人簡直被姚黃這話給逗得沒了脾氣,她故意道:“你想戴還不簡單?阿娘替你做兩個五毒肚兜,你輪番著戴,橫豎在家裡,又不出去,沒人笑你。”
姚黃笑眯眯的點頭,道:“也對,肚兜也是穿在裡頭的,沒人瞧得見。”
姚夫人反倒沒話了,她沒好氣的白了姚黃一眼,嗔道:“你呀,怎麼什麼話都說。哪個姑娘家的肚兜繡的不是花花草草,偏你的繡上五毒,不怕夜裡醒來害怕?”
姚黃笑道:“好,好,我不戴,就留著看。”
說是學著做,其實就是幫著分個線,遞個針。眼看姚夫人做出的香包又精致又好看,姚黃眼都直了,迭聲誇讚:“真漂亮,阿娘的手真巧。”
這小馬屁精,也就一張小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