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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府, 聽說太子殿下登門造訪,饒是府裡上下再訓練有素,這會兒也難免有些麵色難看, 很有一種“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的惶駭。

姚夫人聽說太子殿下求見, 心裡也是一慌。不會是皇後的病不好了, 他登門興師問罪來了吧?

不是說他已經被禁足了嗎?陛下怎麼沒把他關好呢?這個時候, 他頂著盛怒跑到姚家來, 是又想做什麼?

不會是要殺人泄憤吧?

許氏一顆原本為了姚黃千裡出行,擔心得不知怎麼安放的慈母心,這會兒竟然隻有慶幸:得虧姚黃跑了。不管怎麼說, 姚黃不在京城,趙昂再恨再怒, 頂多拿自己泄恨, 終究傷不到姚黃了。

誰能想到堂堂太子殿下如此小肚雞腸, 明明事實俱在,他偏不肯信, 隻一味的耽溺在他自己的認知和情緒裡,非得對姚黃這麼不依不饒呢?

姚夫人萬般無奈, 整了下衣裳, 端出一副悍不畏死的情態來, 畢恭畢敬的給趙昂見禮:“臣婦參見殿下, 不知殿下駕臨, 有何見教?”

無事登門,此兆不吉。

趙昂不等她跪,忙伸手一把扶住:“姚夫人不必多禮,本王冒然前來, 多有唐突,還請夫人見諒才是。”

這態度還挺謙恭。

他此來是挺唐突挺冒然的,不過“見諒”還是可以的,但姚夫人實是不明白他打什麼主意,卻又攆逐不得,隻能將趙昂讓進正堂。

趙昂道明來意:“母後已醒,且案子已經了結,實是當初本王冤枉了姚姑娘,此來,是專程向姚姑娘賠禮致歉的。”

聽到前四個字,姚夫人一臉喜色。

聽到後來,麵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感動樣,心底卻十分不以為然。

案子早結不早結的且不論,趙昂要是真心道歉,就該在姚黃未出宮前當麵道歉。

也不用他怎麼道歉,但凡他有點兒真誠悔過的態度,姚黃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不會不原諒。

何至於拖這麼長時間才來?再拖幾天,這事早成了黃花菜,涼得不能再涼了,他道歉給誰看?

不過誰讓他是太子呢?

姚夫人恭謹地道:“殿下言重了,牡丹頑劣,素喜貪玩,雖無辜蒙冤,到底瓜田李下,說起來是她自己……該有此劫。幸好陛下和殿下仁慈,她尚能留得一條小命,臣婦已經殊為慶幸,不敢心懷怨懟。”

她這話不輕不重,卻比當初趙昂打在姚黃臉上的耳光還要讓他羞憤。

不過趙昂這會兒仍舊是溫文君子風範,臉上毫無慍色,還一臉的歉疚。

他起身離座,長揖躬身,道:“夫人恕罪,都是昇(趙昂的字)顧念母後病重,一時意氣衝動,對姚姑娘多有冒犯……實不相瞞,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躬身自省,深為前日的言行愧悔不及。非是我不來向姚姑娘賠禮道歉,實則,我尚在禁足中,且無時不刻不在擔憂母後病情……”

他解釋得合情合理,姚夫人也無可挑剔。既然他已經表明了悔過的態度,姚夫人再咄咄逼人的不相容讓就過了。

姚夫人麵色轉柔。

趙昂又道:“我此來,著實是要親自向姚姑娘賠禮致歉的。”

姚夫人不敢受他的禮,慌忙起身避開要跪:“殿下切不可如此,臣婦所說,句句屬實,姚黃當不起殿下如此,您這是折殺姚家了。”

他是君,她們是臣,彆說姚黃還僥幸留得命在,就是真枉死在宮裡,她又能如何?

你來我往,謙遜了多時,姚夫人沒跪下去,趙昂這禮也沒行。

兩人重新落座,趙昂道:“本王想當麵向姚姑娘賠罪。”

姚夫人溫和的堅持道:“殿下真不必給她這個臉麵,幸得老天庇佑,娘娘鳳體漸愈,這已經是臣婦等最大的祈願了。”

您還是打哪兒來回哪兒去吧,她真的不想再和宮裡有什麼牽扯。姚黃是功也罷,過也罷,到此為止。

趙昂也不泄氣,他又拿出禮單來,道:“這是本王的一點兒心意。”

姚夫人:“……殿下太過客氣,真不用。”

嗬嗬,東西再名貴,也入不了姚家的眼,姚家人便是再缺,也不會被這麼點子東西迷了眼。

“梁太醫說,母後能醒,都是姚姑娘之功,所以本王想誠心向姚姑娘討教,看能否另有良方,使得母後痊愈。”

姚夫人手一哆嗦,蓋碗當啷一下,差點兒沒摔到桌下去。

她一臉驚惶的道:“殿下何出此言?”

前些時還信誓旦旦的說姚黃是謀害皇後娘娘的罪魁禍首,怎麼這會兒又反口說她救治皇後娘娘有功?這是又想做什麼?

趙昂微一頷首,對姚夫人十分親切的道:“本王此來,也是奉了父皇口諭。”

姚夫人:“……”

他是太子,本身已經是姚家惹不起的了,好話說儘,明擺著已經黔驢技窮,他又祭出當今陛下來。

還真就讓姚家推拒不得。

所以說,他是君,有的是辦法逼姚黃露麵。

姚夫人麵現難色,隻得含含糊糊的道:“可是,牡丹不在家。”

“不知姚姑娘去了哪兒?本王不辭辛苦,今日一定要見到她。”

他能等。

那可難了。不隻今日你見不到,明日、後日、大後日,你也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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