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易逐雲這一嗓子,楊過、小龍女與郭靖三人這才住手。
眾人目光都彙聚在易逐雲與趙誌敬身上,而全真三子已快步上前,手中長劍出鞘,神色緊張之至,生怕易逐雲一劍之下,取了趙誌敬性命。
趙誌敬眼神閃爍,惶恐不安,他身為全真教首座弟子,未來的教主,更是中原武林盟主,曆儘千辛萬苦,方得今日高位,自是萬分珍惜,更怕喪命於此。
丘處機轉頭望向黃蓉,心道:“易逐雲一直隱匿於此,莫非蓉兒適才之舉,意在讓易逐雲現身,對付誌敬?”
黃蓉也是麵露尷尬之色,這等結果,實非她所願,她也沒料到,易逐雲竟會直截了當地劫持趙誌敬。
郭靖緊張萬分,適才想擒住楊過訓誡的念頭,瞬間轉為對趙誌敬安危之憂,他向前兩步,出言勸解道:
“易大俠,切勿衝動,凡事都好商量,趙師兄身為盟主,身負抗蒙大業的重任,群雄還需他主持大局,還望易大俠以大局為重,以國家百姓為重。”
易逐雲卻不加理會,隻是淡淡一笑,心中暗喜,此番舉措,已然拿捏住了眾人要害,使得他們投鼠忌器,都不敢輕舉妄動。
他左手疾出,封住趙誌敬多處穴道,長劍歸鞘,左手又已扣住趙誌敬脖頸要穴。
眾人見他收劍,心中大石方得落地。
易逐雲望向小龍女與楊過,笑道:
“師弟,小龍女,你二人且來我身後。”
楊過與小龍女相視一笑,迅速來到易逐雲身後,二人均是心中暗喜,適才還擔心難以脫身,幸得易逐雲出手,製住趙誌敬。
黃蓉也走到郭靖身旁,目光緊盯易逐雲,說道:“易少俠,放了盟主,你們自行離去便是。”
易逐雲目光掃視眾人,笑道:“諸位莫急,在下此番前來,隻為討個公道,待公道得申,在下自會離去。”
沉吟片刻,又說道:“你們且退開坐下,聽我慢慢道來,否則,盟主性命難保。”
眾人見他言辭懇切,似有講理之意,便紛紛退回原位坐下,即便是全真三子,亦收起長劍,就座聽之。
易逐雲見狀,頗為滿意,向趙誌敬說道:“趙誌敬,你的所作所為,我都已知曉,接下來,我問你答,若有半句不實,立時取你性命!”
眾人聽罷,都覺此事離奇,但眼下易逐雲已擒住趙誌敬,也是無可奈何。
趙誌敬目光流轉,望向丘處機、王處一、郝大通、郭靖等人,神色凜然,說道:“你問便是,貧道行得正,坐得端,有何不可言?”
丘處機鼓勵道:“誌敬,莫要驚慌,實話實說便是,若有人敢傷你分毫,在座諸位英雄,定會為你主持公道。”
王處一、郝大通、郭靖等人,都向趙誌敬投去鼓勵的目光。
趙誌敬見眾人如此,心中稍安。
易逐雲思索片刻,仔細琢磨一番,方緩緩說道:“楊過昔日投身全真教,拜你為師,你卻隻傳他口訣,而不傳授他武功真義,反而逼迫他與人比武,讓他屢遭毆打欺辱,最終他隻能逃走。”
楊過不禁憶起往昔,恨意洶湧。
全真三子聽了,也是麵色凝重。
丘處機更是厲聲問道:
“誌敬,易少俠所言,可是屬實?”
趙誌敬心中驚懼,生怕易逐雲即刻取自己性命,當下心念一動,辯解道:“楊過不尊師道,辱罵師父,難道他便無絲毫過錯?”
郭靖剛要開口,易逐雲擔心他在師道之事上偏袒趙誌敬,連忙搶先說道:
“大家都看到了,他已經默認。試想,我若是有這等師父,也要罵他!”
不待眾人反應,他又繼續說道:
“楊過幸得古墓派孫婆婆相救,孫婆婆擔心楊過再遭欺侮,不忍他被抓回全真教。”
“但孫婆婆一生幽居古墓,不懂江湖規矩,為保護楊過,貿然出手偷襲太古子道長,不幸喪命。”
他望向郝大通,問道:“太古子道長,你來說說,我是否有半句虛言?”
郝大通麵帶愧色,朗聲道:“易少俠所言非虛,貧道當時出手過重,至今想來……甚是慚愧!甚是慚愧!”
楊過雙目赤紅,怒喝道:“孫婆婆都因你而死,你此刻惺惺作態又有何用!”
易逐雲側頭斜了他一眼,說道:“師弟,須得學會控製情緒。恨是愚蠢的,愛是明智的。就事論事,倘若當時太古子武功不及孫婆婆,恐怕喪命的便是他了。”
楊過雖覺言之有理,然心中憤恨難平,隻閉嘴不言。
郝大通對此事一直心懷愧疚,此刻易逐雲替他開脫,心中更是暗暗感激。
在場眾人亦覺易逐雲所言甚是公道,均認為他是要化解這一樁舊怨,實乃好事一件,均不再擔心他會傷害趙誌敬。
易逐雲轉頭麵向眾人,繼續說道:
“孫婆婆見楊過孤苦無依,臨終前懇求小龍女收楊過為徒,望二人能相互扶持,共度此生。楊過和小龍女不忍孫婆婆死不瞑目,這才答應下來。”
眾人聽罷,皆恍然大悟,均想原來如此,怪不得楊過與小龍女能走到一起。
便是郭靖,先前得知二人師徒相戀,怒氣衝天,此刻知曉其中原委,心中怒氣亦是消散了許多。
然他仍認為楊過確有不是之處,正欲開口,卻被易逐雲搶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