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穀主言行不一,令她憤怒難平,破口大罵:“無恥穀主,卑鄙小人!”
那穀主見她插翅難飛,不再理會,轉身步入大殿。
郭芙被漁網陣困住,又見數名綠衣人躍起,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她掌力上湧,大步前趨,抓住網邊,奮力一扯,哪知堅韌無比,心中大驚。
那網一晃,另一張網又至,郭芙被兩網纏住,周圍綠衫人迅速移動,網繩一緊,郭芙便被困於網中,蜷縮如球,動彈不得,口中叫罵,卻無人理會。
樊一翁上前,點她穴道,揮手示意。
幾個綠衫人將她抬往刑房。
她雙手反綁,下身被漁網緊裹,置於石台上,無法動彈。
此刻她傷勢更重,易逐雲尚等解藥,心中焦慮萬分。又恐自己未能及時會去,金輪法王追至,易逐雲難以自保。
她再叫幾聲,仍無人應,便以九陽行功之法衝解穴道。
未幾,穴道已解,她運力掙紮,卻仍無法脫身。心想此刻元氣未複,待傷愈後,必能掙脫,於是封閉下身氣血,潛心療傷。
一個多時辰後,聽得腳步聲近,睜眼望去,見門下推進一碗,碗內放著兩個饅頭。
門外綠萼的聲音傳來:
“公子,令友果真中了情花毒?”
郭芙知是穀主千金,應道:“正是如此。”
綠萼又道:“情花毒侵,十二個時辰內須得心如止水,不得動情,否則痛楚難抑。”
言辭雖是冷淡,但似無惡意。
郭芙幽幽歎道:“他已數次痛得昏厥,對那女子情深似海。為了那女子,他竟手刃武林盟主,與天下為敵,人人都要追殺他。要他忘情,難於登天。”
綠萼聽了,心有觸動,暗思:“世間竟有如此癡情男兒?”
推門而入,但見她身姿婀娜,臉帶淚痕,上身微顫,言道:“我求爹爹放了你,爹爹不肯,隻能暫時委屈公子了。”
郭芙心生一計,想起陸無雙被自己“英俊外表”所迷,揣測這女子或許對自己有意,瞥了一眼,柔聲道:“你爹爹責備你了?你這般絕色美人,他竟也忍心?若不是友人身中劇毒,我真不忍挾持你。”
綠萼所修絕情穀武學,講究斷情絕欲,故常顯清冷。然覺郭芙對友情深,且英俊無匹,實為生平罕見,心生好感,言道:“公子說笑了,我算什麼美人?”
郭芙柔聲道:“你怎不算美人,你乃天下……第二大美人!”心中暗想:我自然是那第一大美人。
綠萼見她調侃,又如此誇讚,臉頰微紅,低頭默然不語。
郭芙見她心動,柔聲問道:“我名郭大郎,姑娘芳名?”
綠萼答道:“我名公孫綠萼。”
郭芙笑道:“公孫姑娘,你名字真好聽,不似我……”
綠萼走到她後麵,俯身解她手上繩索。
郭芙大喜,暗道:“我若為男兒,哄騙女子豈不手到擒來?”說道:“公孫,如此說來,你爹爹亦姓公孫。我聽娘親說,唐朝時有位公孫氏,舞技超群,劍法高超。娘親還讓我背誦那首詩,是杜什麼所作。”
說著綠萼已解開她雙手的束縛。
她坐起身,揉了揉雙臂。
綠萼見她自行衝開穴道,略有驚異,更見她與樊一翁交手不落下風,愈發欽佩她年輕有為,武功高強。又見她談吐風趣,笑道:“可是杜甫?”
說著,蹲下身去取地上的碗。
郭芙笑道:“正是杜甫。”
緩緩吟誦:“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吟畢,笑道:“姑娘莫笑,後麵我忘了。”
伸手取一饅頭,大口吃了起來。
綠萼坐在她身旁,說道:“那公孫大娘乃我祖上之人。”
郭芙驚訝道:“難怪我見他們練劍如舞。”
她目光盈盈,注視綠萼。
綠萼羞澀,轉頭避開。
郭芙又笑道:“你舞劍之時,定不輸於祖上,隻可惜我乃武夫一個,不能為你作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