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怪老叫花嘴饞呐,這幾個月下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可真把老叫花寂寞壞了。”
他雖偶爾歎氣,但談笑之間神色自若,似乎並不將眼前的困境放在心上,隻是埋怨李玄陰那妖道儘使些卑鄙手段,全然不講江湖規矩。
易逐雲道:“前輩受苦了。”
洪七公笑道:“老叫花小時候還給金人當過奴隸呢,這點苦頭算得了什麼?隻是這妖道可惡至極,他明知老叫花貪吃,卻連吃的都舍不得給,給和尚喝酒吃肉都成,偏偏就不給老叫花。”
易逐雲附和道:“這妖道確實可恨。”
洪七公道:“算起來也過去幾個月了,也不知這妖道講不講信用,武功可有長進,玄冥真經練成了沒有。”
易逐雲心中暗暗歎息:“老前輩啊,講江湖規矩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嘴上卻道:“前輩莫對他們抱有期望,那忽必烈將前輩囚禁於此,是打算等大軍南下之時,用前輩要挾郭大俠,以便攻取襄樊。”
洪七公道:“果然如此。”眉頭緊皺,忽然又說:“你今日到此,倒是讓我想起一事。”又連連搖頭,道:“不對不對,年齡對不上。”
易逐雲滿心好奇,道:“前輩,到底是什麼事?”
洪七公道:“你不是能逆運內功嗎,內力還能以純陰純陽輸出。”
易逐雲應了一聲。
洪七公道:“那玉女心經,你說王重陽不借助九陰真經,便無法破解。”
易逐雲道:“是啊。”
洪七公若有所思,說道:“這倒也真是件奇事。”
易逐雲不明所以。
洪七公又道:“那大理一燈大師的一陽指,也是一門純陽的武功。我猜當初王重陽找一燈大師交換一陽指的功夫,不單單是為了對付臭蛤蟆那老毒物。”
易逐雲“啊”了一聲,道:“那是為了什麼?”
洪七公道:“王重陽的武功,老叫花是打從心底裡佩服。當初他去世的時候,老叫花很是奇怪,心想他武功都練到那般境界了,怎麼就突然去世了?
“於是便暗中去看過他,檢查他遺體時,發現他遺體內竟有一道陰毒至極的真氣在慢慢消散,我當時就納悶,王重陽怎會練這樣歹毒的武功?
“此刻我才明白,那道真氣應是彆人留在他體內,侵蝕他經脈的。而那道陰毒真氣和這妖道的內力,極為相似。”
易逐雲詫異道:“難道是李玄陰乾的?”
洪七公道:“不是,王重陽比老叫花大了許多,老叫花又比妖道大了許多,或許是這妖道的師長之類……你瞧,王重陽道號重陽子,李玄陰道號玄冥子,是不是正好對著來的?”
易逐雲恍然大悟,道:“是妖道的師父?”
洪七公道:“陰陽相對,極有可能!我離開重陽宮時,問丘處機都有什麼人上過重陽宮,丘處機說很久前曾有一道一僧上過重陽宮,與王重陽交流了半月武學,那道自稱冷穀道人,那僧自稱鬥酒僧。
“那時王重陽已是天下第一,能上得重陽宮找他挑戰的,自然都是非凡之人,我想這一僧一道,必定也不簡單,說不定是隱士高人。
“現在想來,王重陽找一燈大師交換一陽指,或許是為了克製這道陰毒真氣,但是沒能成功,僅靠深厚功力強撐,不幸喪命在這道真氣之下。”
忽然聽到腳步聲響起,洪七公趕忙止住話頭,故意咳嗽幾聲,背對著那洞口坐下,把那洞口擋得嚴嚴實實。
易逐雲等人也閉口不言。
過了一會兒,洪七公似乎有些疲倦,低聲道:“小夥子,多謝你到這兒來聽我閒扯,那妖道武功厲害得很,你眼下還不是他的對手,還是先把洞堵上要緊。若有吃的送來,老叫花便敲擊三次,你便來此處取。”
易逐雲也覺得有理,道:
“前輩千萬保重。”
他把那洞的磚塊塞回去後,便和二美爬了回去,心裡琢磨著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