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江瀾月麵容有些蒼白,第一次認真打量自己這個天縱奇才的徒弟。

人人都說盛危是最具他風姿的弟子,將來必能繼承他衣缽,可他卻從未將盛危放在眼裡。原因無他,盛危是他此生唯一的恥辱。

兩百年前,江瀾月的大弟子洛筠笙身中魔修的散元掌,命懸一線,需要守陽草做藥引。而守陽草隻生長在日曜境,沒辦法,江瀾月為求藥,不得不找上陽晷道尊。

陽晷道尊為羞辱江瀾月,逼迫他收盛危為徒。

眾所周知,江瀾月冷情冷性,曾立誓一生隻收洛筠笙一個徒弟。而陽晷道尊明知此事,卻還是故意提出這個要求,顯然是打江瀾月的臉。

江瀾月自然不同意,當即拂袖而去。

奈何洛筠笙的身體拖不得,江瀾月式儘各種方法,仍無效果,隻好捏著鼻子提了一個折中的要求——倘若盛危通過了玄天劍宗的試煉,便收他為徒。

陽晷道尊二話不說,笑眯眯地將盛危扔進了試煉之地。

“你若通不過試煉,那麼就不用回來了。”

試煉考驗的是心性。

玄天劍宗,顧名思義,走的是殺伐天下的劍修路子。所以玄天劍宗的試煉,一看心腸是否夠硬,二看求道之心是否堅定。

幻境共分為兩重,一重播放試煉者的過往經曆,一重生成陌生的場景,皆試探試煉者的心境。

而盛危進去不過須臾,便直接通關了,成功震驚整個宗門。

要知道,最快通關記錄保持者江瀾月,都花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才通關,而盛危隻進去了須臾,就神色如常的出來了,簡直是一騎絕塵。

長老感歎此子心性超凡,將來必有一番作為。

迫於無奈,江瀾月收了盛危為徒。

因違背誓言,江瀾月挨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修為掉落了兩個小境界,差點生出心魔。也因此,江瀾月對盛危冷漠以對,毫無正常的師徒之誼。

再之後的事不用多說,兩百年師徒,彼此嫌惡,猶如陌生人。

直到此時此刻,盛危曆練歸來,向他發起挑戰。

隻見盛危麵容清雋,即使拿劍指著他,氣度也依舊出塵,好似方外之人,隨時能羽化而去。

江瀾月說不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好似早有預料。

或許從他收盛危為徒的那天起,就注定了會有這麼一天。

天陰沉沉的,烏雲蔽日,玄天劍宗弟子齊聚演武台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台上。

台上盛危和江瀾月正執劍對立,一黑一白,涇渭分明。他們身姿如鬆,隻是站在那裡,便如淩厲劍勢,鋒芒畢露。

這場麵難得一見。

眾所周知,劍尊江瀾月是修真界第一劍修,平日深居簡出,甚少有人能窺其真容。今天盛危挑戰他,全宗門嘩然。一是為能見到江瀾月而激動,二是因為不知道盛危抽的什麼風,居然敢當眾挑戰自己的師尊,而江瀾月居然還應戰了。

有弟子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心裡隱隱不安。

敏感的人都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

盛危右肩黑羽隨風輕顫,少年乖張恣意,笑容涼薄,劍指江瀾月,“請師尊賜教。”

江瀾月沉默片刻,手中凝出一把長劍。那把長劍劍光熠熠,霜寒雪冷,是他的本命靈劍無生。

與盛危平平無奇的鐵劍不同,那把劍煞氣逼人,鋒芒畢露,可蕩瀚海雲。

盛危絲毫不懼,揚起劍,直直揮向江瀾月。江瀾月亦迎了上來。兩人默契的沒有多言,氣機一鎖定,便直接出招,不留餘地。

劍光如雨落,瀟瀟灑灑,可平山海。

盛危的劍意蒼然簡樸,頗有種大道至簡的意味,一招一式皆有用處,他從不做無用功。

江瀾月則劍意深沉,仿佛凍結時間與空間的寂靜,沒有殺意,沒有溫度,卻處處都能置人於死地,殺人於無形。

兩相碰撞,江瀾月劍勢完全壓製了盛危。

風起雲湧,天地變色。

但盛危並沒有落於下風。

他劍意雖然沒有江瀾月強盛,但他接下了江瀾月每一招,甚至還遊刃有餘地反擊回去,姿態從容,顯然沒有儘出全力。

反觀江瀾月,劍意凝成一線,浩浩蕩蕩落下,卻難以寸進。盛危隻是隨手一揮,他便需要調動更多的靈力來抵擋。即使兩人看似打的有來有回,可哪怕是剛入門的弟子,也看出江瀾月略遜一籌了。

眾人:“!!!”

什麼鬼?!!

盛危竟然壓著劍尊打?

他們不會在做夢吧?!

盛危一直是玄天劍宗的風雲人物,自二百年前進入玄天劍宗起,就備受關注。幾乎他每一次晉升,總能在第二天傳遍大街小巷,可以說,他是在眾人眼皮底下長大的。

可是即使如此,盛危的成長速度還是遠超眾人想象,居然用不到二百年時間,就能挑戰江瀾月,還如此遊刃有餘,實在是令人恐懼。

為什麼?

盛危僅僅是金單靈根,為什麼能壓著極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