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關於《山海經》(2 / 2)

好在繼曉還是點了點頭,總算沒把屈原從他的知識寶庫裡抹掉,但是後麵說的話頓時又讓他心提起來了:“屈原之《九歌》,不過是聽了神仙之曲後的狂囈而已——天上之曲,凡人原不該聽。”

他看沈瑢一臉茫然,似乎也有些無奈:“《山海經》中記:夏啟上賓於天,得《九辯》與《九歌》以下。《九辯》、《九歌》,皆為神之曲,夏啟有仙緣,故能聞之,且記於《山海經》中。屈原便是拿到了《山海經》的樂譜,聽到了真曲,方才有此狂放之作。隻是神曲有威,強聽不祥,夏啟由是而轉為奢靡,管磬並作,飲酒田獵無度,以至其五子骨肉相殘,有武觀之亂。而屈原本是凡人,更是難當其威,乃至瘋狂,自沉於江中。”

沈瑢聽得懵懵的,好一會兒才勉強總結出中心思想:“就是說,夏啟是因為聽了這個神曲才變成了昏君,屈原也是因為聽曲才發瘋——他跳汩羅江是因為人已經瘋了?”不是吧,那個憂國憂民的士大夫,咋就被你們變成瘋子了呢?

“因為《九辯》和《九歌》是陰陽之曲。”繼曉似乎看出了沈瑢的腹誹,“聽此曲可知後事,夏朝之亡,楚國之敗,皆在眼前。無力回天,自然終不免於憂患瘋狂。”

誒,這樣聽起來才合邏輯嘛,他就說屈原不會是個——啊呸!這合什麼邏輯!聽了一首曲子,然後就看見了楚國敗亡的未來?

“小公子以為,為何古代樂師多是盲人?”繼曉又問了一句。

這個沈瑢倒是知道那麼一點兒。曆史裡有名的樂師好多都是瞎子,比如“瞽”這個字,就是目盲的意思,在某些文裡就直接指代樂師了。

比如說周朝,樂官裡頭都有盲人的編製,還規定了演奏樂器的盲人有多少名,半盲的人又有多少名,為的就是目盲則耳聰,眼睛看不見,耳朵就會相應地更靈敏一些,從事音樂行業當然也更有利。

“目盲則耳聰……”繼曉嗬嗬笑了兩聲,“目盲未必耳聰,但目盲,就肯定看不到了。”

這不廢話嗎?瞎子當然看不見……

“看不到什麼?”沈瑢突然意識到了點什麼,頓時後背發冷。

“當然是看不見那可怕的未知……”繼曉意味深長地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藏書的地方太過陰冷,沈瑢隻覺得寒氣森森,他吭哧了幾下才勉強找出話來:“但現在的樂師也不是瞎子了……”

“自然。”繼曉還在微笑,“現在的樂師也無緣得見《山海經》真本了。”

沈瑢稍微過了一會兒才品過味來:“你是說,隻有《山海經》真本上記載的樂譜,才能讓人窺見未來?”

繼曉含笑點頭:“正是。《山海經》真本中所記載的樂譜方有鬼神之力,如《九辯》、《九歌》見未來,《九招》招神鬼,《承雲》操八方之風,都必得手持本頁方可得此助力。也不止是樂譜,推而廣之,其中所記載之藥方、器物之類也均是此理。甚至有說其中隱藏了神仙之境,唯有得其記錄方能得其道路。”

沈瑢嚇一跳:“神仙之境?去那裡麵做什麼?”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山海經》裡講的都是各種怪獸,去那些地方乾嗎,舍身飼虎嗎?

繼曉曼聲吟道:“《山海經·海內經》雲:流沙之西有鳥山者,三水出焉。爰有黃金、璿瑰、丹貨、銀鐵,皆流於此中。”

他聲音真的好聽,沈瑢不自覺地問道:“就是說這水裡有這麼多寶物,那又怎麼樣?”

繼曉微笑道:“入寶山勿空手還,自然是取之。”

“取之?”沈瑢莫名其妙,“怎麼取?”這鳥山在哪兒都不知道,怎麼取?

繼曉笑而不語。沈瑢回憶了一下他剛才說的話,突然明白了。《山海經》裡講的怪獸確實很多,但所記載的那些地方,也有著各種各樣的財富,如果有通向這些地方的道路,那麼其中的財富自然也就唾手可得。

但問題是,這些地方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嗎?還是它們隱藏於另外的空間,隻有《山海經》的真本才能打開通往異空間的通道?

“這,這都是真的嗎?”難怪是禁書!

等下!沈瑢忽然沒了聲音,因為他到現在才發現,他居然都聽懂了!

繼曉說的話並不那麼好懂,至少對於沈瑢來說是太過文謅謅了,甚至有些話就是《山海經》的原文,沈瑢當年看書都沒看進去呢。

再怎麼有原身的記憶,沈瑢總還是個現代人,並不習慣大明朝人的說話方式。就比如剛才那個看守書籍的內侍,他講個什麼用千字文編書目,沈瑢都沒聽明白,還是見到了實物才懂了。可是繼曉這麼長篇大論地講,他竟然都聽懂了!

甚至於繼曉說出的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