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泰大概是跟辛心聊得不錯,主動幫辛心一起搬貨。
“今天貨不多,我幫你吧,你們老板怎麼回事,安排你這麼個小胳膊小腿的成天搬貨。”
“我頭磕破了,老板不讓我在前廳服務。”
“得當心哪。”
史泰壓低了聲音,“聽說你們這裡挺邪門的。”
辛心:“都是兄弟單位,邪門也有你們那一半功勞。”
史泰噎住。
“你說得也有道理,”史泰承認,“那車禍是挺邪門的。”
辛心:“是吧。”
他搬起一箱貨,身邊的史泰一口氣把疊在一起的三箱貨全搬了起來,辛心“哇”了一聲,“泰哥,你真猛。”
史泰大笑,“屬龍屬虎都不影響咱們發揮。”
有了史泰的幫忙,一車貨很快卸好。
兩人在陰影處擦汗。
辛心打聽,“泰哥,你跟輝哥熟嗎?”
“熟,怎麼不熟?”史泰用自己帶的毛巾擦後腦勺的汗,“一起跑貨的,平常都會互相照顧,我幫他帶過幾次班,他也幫我跑過幾回,都是兄弟。”
“賀哥,我是說新川哥,他說輝哥開車很小心。”
“老賀的技術沒得說,他以前在老家是開手扶拖拉機的,這種小貨車,隨便開。”
“可是那個彎道確實很容易出事。”
“那是一般人,我們這種老司機不會出這種事故的。”
辛心舌尖撇了下隻剩下一點點的糖,“那他怎麼會……”
史泰搖頭,“不知道,”他看向辛心,“說不定是撞鬼了。”
辛心:“那鬼圖什麼?”
史泰又噎住,“鬼能圖什麼?作惡唄。”
“冤有頭債有主,”辛心說,“鬼也是講基本法的。”
史泰:“那你倒是說說曉輝怎麼就迷了心竅?”
辛心沒回答,糖在舌尖化開,他問史泰:“泰哥,你成家了嗎?”
史泰笑了笑,“說出來你可彆笑話我,四十多的人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還沒成家呢。”
“正常。”
辛心:“我昨晚見到曉輝哥的老婆和小孩了。”
他指了指額頭上的紗布,“這就是嫂子給處理的。”
史泰“哦”了一聲,“曉輝挺有福氣的,他老婆是個好女人,也挺遭罪的,他那個女兒。”
“他女兒是先天的還是出了什麼事?”辛心好奇地問。
“先天的,生下來就聽不見。”
“啊……”
“在他們老家醫院看了很久,沒用,治不好。”
辛心歎了口氣,“他女兒看上去挺乖的。”
“乖,乖得很,”史泰也歎了口氣,“可憐孤兒寡母,下半輩子要受苦了。”
“曉輝哥出了事,你們公司沒有保險賠嗎?”
“有個屁的保險,”史泰說,“公司哪舍得給我們買保險,我們連社保都不給交。”
辛心靠在賀新川的小電驢上,他慢悠悠地說:“可我聽說曹姐可是有一百萬的保險。”
“那是她自己買的,不是你們老板幫她買的。”
“曹姐還挺有未雨綢繆的意識。”
史泰笑了笑,“一般男人都粗枝大葉,想不到那個地方去,女人心細。”
兩人又聊了會兒閒話,史泰開車走了。
辛心獨自坐在冷庫前,開始腦內複盤他得到的信息。
趙宏偉——冷庫凍死,死時微笑(他後來搜索過,被凍死的人死前笑麵是正常現象),還有就是趙宏偉聲稱被女人害死。
向晨——出租屋吊死,用的絲襪上吊。
曹亞楠——被賀曉輝故意撞死。
賀曉輝——癌症晚期死亡。
首先,曹亞楠的車禍,辛心已經初步有了推斷。
凶案發生,無非就是看作案時間、作案手法和作案動機,這個案子裡的動機實在太明顯了。
100萬。
——有人收買賀曉輝撞死曹亞楠,以騙取100萬的保險金。
如果這個基本推理是正確的,那麼按照邏輯,幕後指使的人應該就是那100萬保險金的受益人。
趙宏偉和向晨,無論是死亡地點、死亡方式,都沒有任何相同的地方,但是不約而同地都出現了指向女性的因素。
猛烈的陽光打在頭頂,火辣辣的刺疼。
辛心輕歎了口氣,在進入副本的第四天,他把懷疑人選定在了一個長裙如花的女孩身上。
接下來就是要繼續去找線索、搜證,以佐證或者推翻他的猜想。
今天已經是3號了,7號晚上秦老板就會向他來索要答案。
任務要求是真相。
那就必須從頭到尾地把事情調查清楚,不能隻有懷疑推理。
趙宏偉和向晨的死會和曹亞楠的車禍有關嗎?還是這根本就是不相關的三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