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分說,推著我的輪椅就朝他的車子走去。
我滿腔都是怒火,正無處發泄。
“放開我,我哪兒也不去。”
我不停地抗拒著,想要阻止他。
但蘇錦承像是聽不到我說話似的,他推著我的輪椅到了車前,車門打開,他彎腰連人帶車抱了起來。
我突然猛地一把朝他推了過去。
他毫無防備,身體踉蹌了一下,連人帶車朝地上摔去。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忘了,我坐在輪椅上,蘇錦承倒地,我不會比他傷得更輕。
可就在我落地的一瞬,蘇錦承一把抱住我,他用自己的身體墊在地上,成為了阻擋我滑落的那堵牆。
那是我第一次跟他貼得那麼近。
他的胸膛很寬闊,堅實。
兩隻鐵臂緊緊地抱住我。
“你沒事兒吧?”
蘇錦承熾熱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沒來由地,我臉紅了。
“對不起。”
我伸手想要推開他。
“彆動,我來。”
他仍是護住我,一手撐地,一手攬住我的腰身,緩緩起身,生怕我受到一丁點磕碰。
方傑不知道什麼時候衝了過來,他已經將翻滾到一邊的輪椅扶正。
蘇錦承將我小心翼翼地放回輪椅。
“犟驢,不到黃河心不死。”
方傑白了我一眼,冷哼道。
“就你長了嘴?”
蘇錦承冷喝一聲,目光看向方傑,他立刻噤聲。
他將我抱上車安頓好,又快步走向了駕駛座。
他固執地要帶我去見一個人,可我沒想到,見那個人竟然要走很遠的路。
車子一直在路上行駛,天色暗下來時才到達。
那是一座毗鄰江城的小鎮,風景很美,空氣也很清新。
蘇錦承帶我去吃了一碗餛飩,又去買了一些水果,就朝一條僻靜的路走去。
這一路,我們一直都沒有說話。
好幾次,我都想問問他,許坤說的是真的嗎?
話到了嘴邊,我沒問出口,我自己不信的事,換個人說,又能怎樣?
至於他要帶我去見誰,我不得而知。
我隻知道,蘇錦承來到這座小鎮後,臉色就變得格外的陰鬱。
那條通向未知的路,兩旁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梧桐的儘頭,是一處療養院。
我狐疑地看向蘇錦承,他卻輕車熟路地走向了門口的登記處。
“又來看秦瑤呀!”
登記處的大爺熟絡地跟蘇錦承打招呼。
秦瑤是誰?
我腦袋裡多了一個問號。
蘇錦承沒做聲,隻是點了點頭,辦完登記手續,他推著我進去了。
已經是晚上八點,療養院內很安靜。
我們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秦瑤是誰?”
我鼓足勇氣問道。
蘇錦承還沒來得及回答,突然有個胖胖的工作人員朝他迎了過來。
“蘇總,您怎麼突然來啦?”
那人似乎跟蘇錦承很熟,她的眸子快速掃視了我一眼,但沒多停留。
“瑤瑤這幾天怎麼樣?”
蘇錦承問道。
“有點鬨情緒,不過,還算乖。”
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我根本插不上嘴。
胖胖的工作人員領著我們上了三樓,她指了指拐角的小房間,說道“瑤瑤剛睡下,你們動作輕點,彆吵醒了她。”
蘇錦承應了一聲,推著我朝秦瑤的房門口走去。
房門虛掩著,我推開一些,往裡走去。
我則在門口停下來。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乾淨,空氣裡彌漫著梔子花的香氛。
窗邊有一張小床,床上蜷縮著一個蒙著被子睡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