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1 / 2)

廖父帶初霽進珍寶閣時,在外麵等了一會兒。

不多時,衣著華美的道仆親自給他們賠罪:“久等了,是沈家七小姐剛剛來了。”

初霽跟著他上樓,依稀瞧見樓門外人潮湧動,一襲紅衣灼灼沒入人海。沈七頭戴幕蘺,看不清模樣,但絲緞衣褶收攏在腰間,下擺飛揚,襯得她身型挺拔如林間青竹,氣質颯烈如風中焰火。

有些人隔著百裡,一眼掃過去,便能吸引目光。沈七就是這麼好看。

初霽撐著下巴想,難怪她未婚夫神魂顛倒,求而不得。

她收回視線,來到櫃台邊,直言道:“我要你們這裡最好的紅珊瑚頭麵。”

廖父臉色發黑:“給她拿。”

道仆覺出氣氛不對,但沒有多話,徑直掏了三幅頭麵。

錦緞柔軟,紅珊瑚如血,初霽看來看去,接連往自己身上比,都不滿意。

她不太適合紅色。

道仆在珍寶閣多年,極有眼力見,轉瞬摸出一隻藏藍色盒子,一打開,初霽就愣了。

盒中瓔珞閃著細碎的光,正中墜三塊藍色寶石,藍得如同秋日湖水,周圍掐了細細的金絲,和初霽的烏金天青裙簡直天生一套。

“年輕女孩子的金首飾,一定要細一些,烏一些,顯得人精致不俗氣。”道仆笑眯眯給初霽戴上。

初霽一照鏡子,好看,沒彆的,就是好看。

她笑了:“多少錢?”

“隻要一百八十靈石。”道仆說,“這可是上品藍山閃石,您戴這東西,水火不侵,刀槍不入,莫說心動期修士,築基期都能擋!還能將攻擊彈回去三分,”

初霽眼前一亮。廖如晦就是築基期。

她已經想象到,有天他們打起來,廖如晦被親手送給女兒的首飾反擊的模樣了。

“爹——”初霽笑得眼睛都彎,“我要這個。”

廖如晦看著標價,心在滴血。

一百八十靈石,一百八!

她怎麼如此能花?!

初霽:“爹,你不是答應了嗎?”

廖如晦扯出一個假笑:“小霽,你是凡人,不需要閃石頭麵。”

初霽微微睜大眼:“爹……你要讓我嫁給一個心有所屬的修士,卻連件閃石首飾都不給我買,你怎麼如此狠心?”

周圍客人、侍者道仆都安靜下來,隱隱約約看向初霽這裡,甚至有人暗地笑出聲。

廖父臉都綠了,初霽卻麵不改色,根本不在意彆人有沒有看她笑話。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廖父牙都咬碎了:“買,爹給你買。”

他起身就去提錢。

和初霽多待一息,他就要折壽一息。

珍寶閣裡,初霽撐著下巴坐在雅間,這裡售後服務很不錯,道仆給她端茶送水陪聊。

初霽喝了幾口靈茶,渾身舒坦,狀似無意問道:“沈家七小姐常來嗎?”

道仆知曉趙乾琮的事,又看初霽一副打探情敵的模樣,笑著搖頭:“不常。沈家七小姐什麼都好,就是有個怪病。”

“什麼?”

“她坐不了靈舟,一坐就犯惡心。”

“……”

這不就是暈車?

“所以她出門從不乘車,也不騎馬,隻戴一幕蘺,一柄劍,一仆人。”

“那她去彆的城鎮怎麼辦?也用走得嗎?”

道仆努努嘴:“您沒看她門口,常年貼著招募,找能做傳送陣的陣法師麼?”

初霽奸商的DNA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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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初霽回家就被禁了足。

廖父上鎖院門,黑著臉走了。

然而一夜之後,初霽大搖大擺出現在後院牆外,渾身上下還冒藍光。

超鏈接,永遠的神。

毛薔已在院外等著了。她最近白天逛邯城,到處研究,晚上找了個鐵匠鋪子打雜,裡頭的老師傅是個低階煉器師,還真被她學到不少東西。

“這麼早喊我出來,去哪兒?”

初霽穿戴正式,捋了捋裙擺的褶皺,微笑:“去找金主。”

“?”

沈家人除了本家大宅,幾乎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獨棟院落。基本有多少錢就建多大院子。

到了沈七的獨棟院落前,毛薔環顧四周,不禁感歎:“果然人長得漂亮,院子門也修得漂亮。”

初霽:“你這是哪得出的結論。”

她上前揭下欄上招募。

過了好一會兒,院門打開,一個黑衣道仆懶洋洋抱劍而出,麵容輕蔑:“你……陣法師?”

初霽點頭:“正是。”

黑衣道仆打量兩下初霽,忽然冷哼道:“你不是廖家那個廢靈根的姑娘嗎?”

毛薔脾氣爆,揚著下巴嗆道:“大兄弟,你好好說話。彆沒事哼來哼去,我家圈裡養的土豬也這麼哼哼。”

黑衣道仆:“……”

哪兒來的刁民!

初霽:“我的確會陣法,可以帶沈七小姐出行。”

黑衣道仆掏了掏耳朵,懶得再和她掰扯:“您要是陣法師,怎麼還要嫁給趙家?”

“這與你無關。”初霽淡淡道:“請你給沈七小姐通報一聲。”

黑衣道仆一個字都不信,覺得初霽就是亂扯。

他笑出了聲,抱著劍,倚在門邊,不動了。

初霽也不說話,片刻後,黑衣道仆失去興趣,搖頭道:“那我考你一道陣法師的技巧,你若答上來了,我現在就去通報。”

初霽麵容平靜:“你說。”

毛薔偷偷扯了扯她袖子:“小初老板,你還真會畫陣法?”

初霽低聲:“不會。”

毛薔:“?”

那你為何如此自信。

黑衣道仆:“繪製傳送陣法最後講究什麼手勢收尾?”

初霽想了想,坦然說:“不知道。”

黑衣道仆嘴角抽搐,從她身上的裙子、脖頸上的藍山閃石上掃過,淡淡撂下一句:“行了。我家小姐對你未婚夫沒興趣,也不會對你出手,但你也彆想動歪心思。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因為一個男人變成妒婦——”

話沒說完,初霽拉著毛薔就走。

黑衣道仆嘴半張著,望著二人背影,嘖嘖兩聲。好端端一個姑娘,怎麼遇到男人就丟了腦子呢。

方才他站在門內,一瞧初霽就隱約知道,她根本不會傳送陣法。

聽邯城中沸沸揚揚的傳聞,她不就是衝著她未婚夫心悅他家小姐,所以來找事嗎?

毛薔脾氣大,非常不樂意,走一路罵了黑衣道仆一路,連帶著沈七都罵上了。

“我看沈家就是一群狗仗人勢的。自己也不是個武人?跟著個仙人,還真以為自己不得了了。”

“那沈七不就是長得好看,有什麼了不起?”

初霽:“其實,長得好看真的了不起。”

但她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此處不留她,自有其他金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