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既出,毛薔一拍額頭:“完了,初老板,他真的沒救了。”
初霽低聲道:“莫慌,看我的。”
她深吸一口氣,忽然麵色淒涼,軟了聲音:“其實,我也是個寡婦。”
毛薔:“?”
初霽聲淚俱下:“我丈夫拋下我死了,我一個人孤苦伶仃,還要帶你們跑商。可你、你當初對我那麼好,還發誓要養我,現在遇到其他寡婦了,就跟她跑了!”
黎望潭:“……”
他很確定麵前女修在說謊。
但聽見“丈夫死了”這個詞,他心底裡不由泛出一絲酸澀。
初霽:“你得幫幫我。”
黎望潭麵色糾結,最後長歎一聲:“好,我該如何幫你。”
“阻止屠龍會。”初霽說。
黎望潭蹙眉:“太遲了,屠龍會已經開始了。”
“永遠都不遲。”
初霽解釋他們死而複生,在幻境中輪回,每死一次,都會喪失記憶。
但幻境畢竟是幻境,時間流逝得很奇怪。
初霽都死過一次了,在毛薔看來,這三個月沒有任何事發生,也沒感到時間重啟。
“這是我們的突破口,如果我們任何一個人死了,記不得之前的事,其他人就要找到他,以神魂發誓,告知他一切。”
黎望潭:“其實有個更簡單的方法。”
“神識烙印。”
將想說的話封存起來,烙在神識裡,隻要動用靈氣,就能看見烙印。
初霽笑道:“都試試。”
-
東南。
天際邊,數萬腳踏飛器的修士如飛鳥,黑壓壓掠過蒼穹。
遮天蔽日。
人群中一柄飛劍不起眼地歪斜,上麵的修士手忙腳亂,差點跌落半空。
“道友,小心啊。”身旁的姑娘扶了他一把。
那修士張開嘴道:“謝謝。”“謝謝。”
兩聲一高一低,聲音相似,但語調不同。
話音剛落,高調子說:“你說了兩次。”
低調子:“快閉嘴。”
姑娘驚恐地望著他,默默離遠了。
周辦周全兩個雙胞胎,此刻擠在一副身體中,幾乎喘不過氣。
“你嚇到人家了。”
“快閉嘴!她以為我們一人分飾二角。”
“無所謂了。現在我們在哪裡?”
“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
“無所謂了,初老板在哪裡?”
“不知道,我好困,還要飛多久。我能睡一會兒嗎。”
“無所謂了,有事叫你。”
一炷香後,地平線上升起一條巨龍,周全還沒來得及尖叫,就喪生火海。
……
“周全你好狠的心!我不過睡了一覺,你就裝不認識我,我是你親弟弟啊!”
半空中,一個男修差點翻下飛劍後,突然對著空氣大吼。
接著,他又低聲道:“我們到底在哪裡。”
周遭人默默在他身邊空出一個圓形。
就在此時,天邊有道金光閃過,三個修士聯袂而來。法器分彆是拂塵、蓮花和大錘。
祁城城主一頓,揚起左手。
浩浩蕩蕩的修士全部停住。
祁城城主按住青劍:“闕天門老祖來此,有何貴乾?”
黎望潭不上前,初霽卻答道:“來此提醒城主,彆去屠龍會。”
祁城城主皮笑肉不笑:“小繾,過來。你父母去世時特地囑咐我讓我照顧好你。現在看來,是我照應不周,才讓你信了某些人的話!”
某些人指黎望潭。
初霽無語:“我說真的,你們彆過去了,因為龍……”
說時遲那時快,人群中忽然衝出一個飛劍都駕不穩的男修。
他氣喘籲籲,聲音一高一低:“初老板!”“小初老板!”
“你不知道,周全這個混蛋他忘了你!”
“無所謂了,我真沒忘,我就是失憶了。”
初霽嘴角抽搐。
很好,人齊了。
她安慰兩人,飛過去極力勸說城主,甚至以神魂發誓,倘使去屠龍,他們接下來唯有死路一條。
但城主麵無波瀾,甚至拍拍初霽的肩:“你放心,我有這柄青劍,不會出事。”
他舉起手中青劍,劍上金光流轉,照得城主眸生光彩傲然。
初霽恨得心癢癢,想把她的劍奪回來。
但太古時代,劍的確不是她的。
日上中天。
遠處傳來一聲清越的龍吟。
初霽微怔,扭頭喊:“來不及了,快給周家兄弟上烙印!”
三息後,一條巨龍從地平線升起,蓋住半個天空,龍身遮蔽太陽時,整個世界陷入黑暗。
像第一次看見巨龍般,所有人怔愣在原地,恐懼碾壓過他們的腦子,所有人動彈不得。
熊熊烈火燎原,初霽眼前一黑,徹底失去意識。
……
嘩,嘩。
流水聲潺潺。
神識中,有個印記灼熱燃燒。
“繾師姐怎麼在水上玩?快跟我回去,城……唉?繾師姐你去乾什麼!”
初霽掏出蓮花,一騎絕塵,直接向東南巨龍飛去。
遙遠的聲音傳來黃衣師妹耳中。
“拯救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