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 115 章(2 / 2)

隻見層雲間,程鶴軒手執羽扇,禦鶴懸浮空中,正垂眸俯瞰眾人。

程家神侍大喜過望:“鶴軒神侍,你終於來了!”

他指著初霽道:“這人私通魔尊,還屢次挑釁於您!”

程鶴軒看見初霽,眉頭深深蹙起,看向荊恨月時,眼中迸發出濃重的慍色,

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他揮扇向荊恨月殺去,荊恨月冷嘲道:“還敢來。”

他勾出手中的鑰匙,丟給初霽:“去救人,其他交給我。”

初霽接住:“你確定行?”

荊恨月琉璃眸中火光閃動:“今日一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初霽:“我們還是跑吧,陸東都走了,你打也沒用,萬一打跑了程鶴軒,程滿柘又來了呢?”

荊恨月:“三千靈石回來接我。”

初霽抽出青劍:“再見,祝姐妹好運。”

“……”

這虛假的姐妹情。

初霽轉身就跑,這座高塔的確古怪,初霽摧不動超鏈接,隻好禦青劍離去。

程鶴軒一見初霽走,頓時明白荊恨月要大開殺戒了。

他扭頭對薛凝說:“你去神殿取焚海木珠來!”

薛凝冷笑,程家神侍一個比一個自負,頤氣指使久了,張嘴就敢吩咐人。

她可以討好奉承程滿柘,卻憑什麼當程鶴軒的狗?

薛凝隻管出招,全當沒聽見。

見她不動,程鶴軒冷淡道:“不去?滿柘神侍可以治你。”

薛凝咬牙,狠狠剜了程鶴軒一眼,運氣離開。

算算時間,神下第一人程滿柘馬上就會出蠶繭,魔尊也逃不掉。

若他出蠶繭前,程鶴軒能死在魔尊手裡,那就再好不過了。

薛凝眸子微閃,轉了個彎,沒去神殿,反而飛向東邊。

很快,她便看到初霽的身影,默默綴在後麵。

程庚那位老道仆已經被荊恨月救走了,丟在一個破舊不起眼的院落中。初霽早就將他帶去邯城,再返回殷陽,拿鑰匙來取程庚的藏品。

——就在程庚賒給初霽的院落裡。

打開收藏室的門,初霽被一陣灰塵嗆得咳嗽。

這裡的東西太多了,整個屋子像被轟炸過一般,遍地飄廢紙,還有用過的丹藥瓶、弄臟的舊衣服舊蒲團,發臭的墨水、長毛的丹砂。

可見程庚研究上古銘文時,有多麼廢寢忘食。

縱初霽有清塵咒,一雙白手套直接染成黑的。

她抄起桌子上厚厚的筆記,全部塞進乾坤袋裡,沒時間整理了,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她也來不及看,留給越瀾她們吧。

初霽收著收著,忽然頓住,扭頭道:“出來!”

門口,薛凝顯出身形。

她皺眉打量滿房“垃圾”,不可置信道:“這就是你的野心?為了給一個墊底的神侍死後收垃圾?”

初霽盯著她,片刻,又垂眼收拾,不理她。

薛凝笑了:“我不信你對西南不心動。”

初霽淡聲:“關你何事?管好你自己。”

薛凝搖頭:“小妹妹,你搶我針山龍骨,我不和你算賬都算好的。我勸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踩我的底線。”

初霽:“你進都進不去的地方,叫你的針山?龍骨是我憑本事拿的。你想要,可以來搶。”

薛凝盯著初霽,似透過她看向另一個人,片刻,竟鼓起掌來:“你我都出身微末,何必與我作對?若我沒看錯,你那魔尊同盟,也出身哪個世家吧。他們和我們終究不一樣。你很清楚。他們生來便是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隻為一些可笑的愛恨情仇奔波,哪裡懂得我們的苦楚和野心。”

初霽眼神微動:“的確不一樣,但我和荊恨月之間發生的事,你永遠無法理解。”

薛凝哈哈大笑:“如何想不到?”

初霽停頓片刻:“我們倆是有感情的。”

塑料姐妹情。

“感情?”薛凝露出荒唐的神色,“你不過是有用罷了。若你沒有龍骨,隻是個凡人,魔尊能和你結為同盟?他看都不會看你一眼。小妹妹,我以為你明白這個道理。我此生閱人無數,上到程滿柘,下到匍匐在我腳邊的男侍,都是如此。你信不信,若我不是薛家主,或者哪天死了,他們轉身就能與其他人在一起,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初霽聳肩:“嗯好像是吧。”

薛凝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憋悶得厲害。她兩道柳葉眉擰在一起,用儘所剩不多的好耐心,向初霽發出邀請:“和我聯手,我們一起蕩平程家,事成之後,我要薛家成為新的程氏。而程氏主家囤積萬年的珍寶,都是你的。你想做生意,我可以保證你的鋪子開遍西南。你想看天蠶神,那天蠶神都可以送給你。”

她說話間,初霽已經收拾好東西,望著薛凝:“你的願望很好,但我不想。”

薛凝不解:“為什麼!你明明有這個野心,你的言行早就出賣了你。”

初霽笑了笑。

薛凝給出的條件相當誘人,她長得也很好看,和這種野心勃勃的女人在一起,的確感覺不錯。但生活不會停留在這一刻的感覺上。和薛凝合作,總有一天會麵臨不死不休的境地。一個將所有人視作攀爬工具的人,她的欲-望永無止境,隻要給她一個梯子,她能爬到世界巔峰。

關鍵是,她用過就丟。初霽才不覺得薛凝欣賞她。

相反,薛凝才是真正將她視為工具人那個人。

“我不和不念舊情的人在一起共事。”初霽說。

薛凝的臉徹底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