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第 151 章(2 / 2)

初霽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但薛凝還在下麵。

她微微探出腦袋,薛凝依然垂著頭。初霽看不清她手中養氣缽,但想來還未發現她蹤跡。

荊恨月去另一間屋子換衣服,初霽陷入沉思。

片刻後,樓下的掌櫃傳來驚呼:“啊?真的嗎?”

人的天性是八卦,初霽豎起耳朵,也想聽聽。

然而,她聽見薛凝的聲音傳來她耳朵裡——

“千真萬確!我剛剛看見殷陽城主就拐進這條巷子中,應該進了哪間店。”

頓時,周遭一片嘩然。

這條巷子裡,從貴賓到店小二,從修士到凡人,通通沸騰了。所有人都興奮地,爭先恐後湊到薛凝麵前問:“你真看見城主來了嗎?”

“不是看錯了吧?我怎麼沒看見?”

“城主到底長什麼樣?”

初霽一向低調,殷陽城幾十萬人,見過她真容者,寥寥無幾。

本來人們就好奇她到底長什麼樣,現在薛凝說殷陽城主就在附近店中,他們再也扼製不住,紛紛湧入周圍店鋪,一雙雙眼睛掃過每一個修士,恨不得當場揭穿初霽的身份。

能見殷陽城主一次,足夠讓他們在朋友家人麵前吹噓三四年了!

初霽:“……”

她看見薛凝唇角的笑。

這人,竟然利用廣大人民群眾來逼她現身!

可惜初霽臉皮比城牆還厚,不可能。

她轉過頭,揚聲催促:“姐妹你好了嗎?”

初霽也沒報希望荊恨月能這麼快就換好衣服。她上輩子陪朋友去商場試衣服,朋友不試個三小時不罷休,非要找到最好的那件。而初霽則先查好攻略,直奔目的地,通常隻試一兩次,合適就迅速買單走人,不管彆的。

回答初霽的,是荊恨月的腳步聲。

她抬起頭,整個人忽然愣住。

麵前站著的人,和以往都不相同。

荊恨月喜歡穿紅衣,脖頸上、腰上還綴著層層疊疊的金環配飾,自帶幾分綺麗和放肆的氣質。

脫下紅衣換成白衣,那股子香-豔的氛圍減弱許多。屬於男子的五官和英氣反倒更明顯。

但他長得實在太美了,還是讓初霽有種身在夢中的感覺。

荊恨月走近,看初霽一動不動的模樣,心道這回你可算明白,誰和你是姐妹。

他笑道:“你在看什麼。”

初霽垂下腦袋。

其實,她今天穿的這身黑衣,也是男裝。

但走在大街上,沒有人會把她當成男人。主要是因為她有凶,也沒刻意隱藏。

她容貌身段都和男性相差太遠。

就算裹胸,她怎麼穿都還像個姑娘。

“我隻是感歎,我們,我們好像區彆很大。”初霽說。

荊恨月唇角止不住地上彎。

初霽真情實意,仰天長歎:“姐妹,你扮男的可真踏馬的像啊!”

荊恨月:“…………”

魔尊,隻是有點想打人。

初霽放輕腳步,來到樓梯旁邊,從低下頭,就可以看見薛凝的衣擺。

如果薛凝不曾隱瞞實力,那她應該是金丹大圓滿。

一條條直線在初霽手上凝出,起先三條合並成一條,後來幾十條合並成一條細細的線。

初霽能感受到靈魔兩氣在這條直線上流轉。

但是還不夠,那紫金缽是薛凝的本命法寶,為了保證一擊必中,可以再加點砝碼。

初霽:“你放些魔氣。”

荊恨月揚手,灼熱精純的魔氣從他指尖湧出。

初霽不斷使用[居中對齊],將荊恨月的魔氣也壓縮到這條細細的直線裡。

不出三息,這條直線已凝實得不能再凝視,但表麵看來,依然是條孱弱的線。

初霽眼中浮動著笑意,和她玩陰的,就要承受被她陰的準備。

初霽側身走到另一扇窗邊,探頭一看,底下是條空寂狹窄的破巷。

正好方便打架。

初霽摘下幕蘺,給荊恨月帶上:“你穿這身衣服引她進巷子,但不要出手。”

荊恨月眼中劃過一絲流光。初霽是讓他冒充她?

“拿你引她出來罷了。”

“嘖,危險的事都讓姐妹做了。”

初霽舉著手上直線:“有本事你來凝一條。我就去引。”

荊恨月:“……”

他比較喜歡鋪天蓋地琉璃業火燒過去,讓周遭都陷入火海中。

荊恨月打開窗戶,縱身一躍。

樓下,薛凝揚起頭,隻見一襲白衣金繡從窗中乘風而起,她尚未反應過來,已經將這樣式的衣衫和初霽掛上鉤。立刻抄起養氣缽,緊跟其上。

“等等!”

她這一聲,眾人皆揚起頭。

沒聽過殷陽城主長什麼樣,但都聽過,初霽那身標準的白幕蘺和白衣金繡。

頓時,四周揚起轟隆隆的人潮,無數道聲音交雜在一起。

“城主往小巷子跑了!”

“不是城主那是個男人!”

“城主在哪裡快讓我看一眼啊啊!”

初霽摸了一把冷汗,站在左側窗邊,眼睜睜看著荊恨月拐到小巷子裡。

眨眼間薛凝也到了。她氣息急促,手持養氣缽,視線粘在荊恨月身上,大驚失色:“……你不是初霽,你是魔修!”

荊恨月低低笑了聲,但幕蘺遮著他的麵容,讓薛凝看不清他生得什麼樣。

就在此時,一道微弱的魔氣攻擊從左側窗邊襲來,薛凝想都不想,翻手以養氣缽一擋。

薛家養氣缽,最大的特點就是吞噬萬物,包括靈氣。

她還在震驚有人拙劣地冒充初霽,根本沒把樓上攻擊放在眼裡,微不足道的魔氣何須謹慎小心?吞了它便是!

紫金缽如重蓮次第開,一口吞下初霽發出的細線。

一息,兩息,三息。

薛凝眉心一蹙,猛地噴出一口血!

她手上紫金缽瘋狂震動,哢嚓一聲響,細微的裂縫從缽底蔓延到缽口。

薛凝不敢置信地盯著紫金缽。

她的本命法器,薛家的傳世至寶,竟然……裂了。

手一翻,隻見缽底還裂出一個小洞。

這口紫金缽品級起碼在出竅以上,為何被一道極其微弱的攻擊敲碎?

她不知道,那是聚集了初霽渾身靈魔之氣,所凝結的細線。

其實,薛凝完全能躲開同等體量的靈魔兩氣,紫金缽也不會碎裂。

初霽這招厲害的地方,在於濃縮。千鈞之力凝成一個極細的小點,威力便增大了千千萬萬倍。

在出竅品級的紫金缽上打出一個小洞,這到底是什麼仙法?

如果薛凝問出口,初霽一定會回答她。

“居中對齊。”

可惜她沒有機會了。

薛凝猛地仰頭,樓邊窗扉大開,不見襲擊者身影。

根本不給她反擊的餘地。

她手上還有其他法寶,隻要初霽還留在此處,她相信一定能反將其製服。

可初霽居然跑了。

事已辦完,荊恨月衣袖飛揚,乘風飛向樓頂,也在幾個起落間消失。

薛凝捂著丹田,嘴角又溢出一絲血。她指尖焦急地敲著紫金缽,想看看初霽如今身在何處。

缽中靈氣極為緩慢,還邊轉邊漏,無法聚攏成型。

紫金缽幾乎廢了。

這一切發生在頃刻間。

巷子外湧入一大堆追逐殷陽城主的人,他們隻看見薛凝半跪在原地。

“殷陽城主呢?你看見了嗎?”

薛凝指尖顫抖,閉了閉眼,暗中擦去唇邊血跡,回身露出一個完美的笑。

“沒,看,見。”薛凝忍痛道-

本命法寶碎裂,薛凝立刻消失不見,就連星馳子也沒找到她。

初霽回到祁鎮,出槐花小院,就能看見鎮東上空漂浮巨型靈舟。欄杆上垂下一根長長的梯繩,工匠們爬上爬下,送大把靈石到船上。

小初鎮長要去長瓏的事,傳遍全鎮上下。

而且這次還坐靈舟,不少人蠢蠢欲動,也想跟著去。

比如,毛薔和俞安玉。兩個人一左一右,湊到初霽身邊。

初霽:“……行吧。”

毛薔是雷靈根心動期,還會煉器打鐵,維修靈舟不在話下。

俞安玉對薛凝有幾分了解,初霽此行還要查查薛凝的來曆,乾脆也帶上他。

然而她同荊恨月說了此事,荊恨月臉上浮現一層冷意:“我也去。”

初霽:“你不是魔尊嗎?忙你的事去。”

荊恨月換回了紅衣,站在初霽身旁,和笑意盈盈的俞安玉對視。

俞安玉緩緩道:“你放心,我會替你好好照顧她的。”

荊恨月的手按在劍柄:“她需要照顧?你不給她添麻煩就行。”

一股詭異的氣息在屋中流動,仿佛靈魔交搏的前兆,明明他們分毫不動,初霽卻感覺什麼東西要炸了。

她趕快一左一右拉開:“去,去!都去!”

真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麼火藥味那麼重,到底哪裡看對方不順眼了。

初霽思來想去,恍然大悟,荊恨月討厭常家,但俞安玉和常家交好。

難怪啊。

除此之外,初霽還想再帶一個噬靈族。

長瓏或許有另一顆天地龍芽,但初霽不好判斷。

和噬靈族長溝通後,初霽得到她的回複:“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商量一下派誰去。”

初霽點頭道好:“後天出發之前告訴我就行。”

待到出發那天,初霽來到鎮東,隻見靈舟下,成沛倚在牆邊。

見到初霽,他笑道:“小初鎮長來了。”

當年伏雷峽之戰中青澀的靈弓手,如今已進階築基期,是噬靈族年輕一代中實力最強之一,能隱匿周身氣息,也具備極高的偵察能力。

初霽很滿意:“我們出發吧。”

話音一落,成沛扭頭從身後抱出一隻小姑娘,遞給初霽。

“祝你們一路順風。”

初霽和他手中的成漪眼對眼。

成漪頭頂的小花搖了搖。

初霽:“……?”

沒搞錯吧,派成漪去?

她才十歲吧???

黑心資本家初霽言辭拒絕:“我不用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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