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家主:“初掌院這次是一個人單獨前來嗎?”
初霽剛想點頭,忽然想到,她大部隊還在後麵,這次靈舟從邯城發出,比從祁鎮走要快兩倍。
“沒有。我的靈舟隨後就到。”初霽說,“帶了許多人。”
俞家主頷首:“那不如暫時住在俞家幾日,我們可以慢慢商量北境對策,掌院也好順便等靈舟。上次一彆,都沒來得及與掌院小敘。”
初霽心想也好,便問:“令兄俞安玉是不是在修煉?”
俞家主笑道:“我給掌院安排好房間了。就在東院。”
初霽微微一頓,為何俞家主不回答俞安玉在哪裡?
俞家主忽然湊近了,帶著渾身花香雪香,定定望著初霽,低聲問:“掌院確定要住在我家嗎?”
初霽:“?”
不是你邀請我住嗎?
初霽:“是?”
俞家主離遠了,伸出手,花枝指向東院,熱情道:“請。”
初霽心中升起一絲怪異。
俞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俞安玉不說話,俞家主態度又那麼反常。
天色漸暗,東院幽靜。
初霽一個人坐在修煉室中,閉目養神。
她從入道起,進階全靠蹭彆人的靈氣,幾乎沒怎麼正經修煉過。
所以此時也是裝個樣子。
初霽的手暗中伸入乾坤袋裡,摩挲著裡麵一塊麻布。
這東西是從都坤城主手中搶來的。初霽叫它麻布袋,因為外表是一塊平平無奇甚至略顯粗糙的麻布。
但蓋在彆人頭上,就能讓對方短時間內陷入暈頭轉向的迷霧中。
實乃偷襲必備之寶物。
初霽深呼吸一口氣,將氣息降到最弱。
夜色籠罩,屋內昏暗。
窗外的風聲好似在吹哨,一聲長,一聲短。
在這哨聲中,初霽隱約聽見一點琴聲,意境高遠。
這房間隔音有點差。
初霽睜開眼,又閉上。
不多時,潺潺流水聲應和著琴聲,如同高山雄偉,溪流叮咚,兩道聲音彼此交融,樂曲動聽,比廖徐行的曲子好聽太多倍。
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跌宕起伏,仿佛靈氣都為之翻湧。
這才是真正的仙樂。
既然是仙樂,想必不是凡人能演奏的。
初霽唇角微微勾起,沒有說話。
她閉著眼,靜坐在原地,沒聽見一般,天崩地裂都影響不了她。
曲聲漸漸弱了下去。
門口忽然傳來腳步聲,沙沙,沙沙,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初霽睜開眼。
她麵前的門上,投落一個黑色的人影,身型陌生。
對麵終於要忍不住了嗎?
初霽暗暗掏出麻袋,輕輕一躍,悄無聲息落在門邊。
“咚咚。”門被敲響了。
初霽挑眉,這人還挺有禮貌。夜晚偷偷潛入還敲門。
她渾身繃緊,雙手攥著麻布袋,門開的那一瞬間,她猛地閃身到那人身後,一下將他套住,提起青劍就打。
那人被初霽打了個措手不及,倒在地上翻滾掙紮,麻布袋套著他的腦袋,裡麵傳來嗚嗚的聲響。
初霽邊揍邊冷笑:“半夜進少女閨房想乾什麼?嗯?我初霽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嘭嘭嘭三下砸上去,麻布袋扭曲像個蟲子。裡麵“嗚嗚嗚嗚嗚——彆打!彆打了!”
忽然,初霽感覺有點不對勁,這人聲音好熟悉。
但往下一看,身形陌生,不認識。
再來一劍!
初霽氣喘籲籲,站著威脅:“說,你是誰?”
那人靜了一瞬,初霽蹙眉,一把拉開麻布袋,露出裡麵一張熟悉的臉。他眼角泛紅,長睫微濕,也不影響他那張春英般的容貌
初霽:“……”
草草草!
這不是俞安玉??
初霽一下跳起來:“你沒事吧?”
俞安玉咳了咳:“沒事,疼是疼了點,沒傷到。”
就是被初霽套麻袋打了一頓,麵子上有點難看。
初霽又驚又氣:“你進門怎麼不提前說!而且你這幅身體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和以前不一樣了?”
俞安玉取下麻袋,理了理自己淩亂的頭發,語氣似乎很委屈:“我重塑身體了。”
初霽拉他起來:“恭喜啊,我今天還找你呢,你是出關了嗎?”
就在此時,琴聲響了起來,俞安玉一把捂住初霽的嘴,低聲道:“噓——有人。”
初霽取出一張紙,寫到:“誰?”
“常家。”俞安玉接過筆,“就在你來之前一天,常家先到了俞家,我妹妹將我關起來,自己接見了家主。”
但俞家主到底還是關不住她哥,俞安玉很快就跑了出來。
俞安玉拽著初霽:“走,我帶你走,趁他們還沒注意,你快快離開這裡。彆來北邊了。”
初霽心道那不行,進北境必須通過俞城。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俞安玉一把拉出去,從東院一直來到俞家門口。
周遭巨樹在重重夜色中張牙舞爪,初霽和俞安玉屏息而行。
“從這上麵跳出去。”俞安玉指著遠處高高聳起的尖塔。
初霽回頭問;“你放我走,你和你妹妹怎麼交代?”
俞安玉笑了:“小初,那你一定要記得我的好。”
初霽渾身惡寒:“說人話。”
俞安玉正了正神色:“你放心,我妹妹不會怪我,還會幫我一起隱瞞,她也是受常家脅迫。”
初霽點頭,那就行。
她轉眼就要上塔,忽然塔上四麵大窗火光亮起,俞家眾人紛紛飄然落下。
幾十個人圍繞著初霽和俞安玉,將他們的去路封鎖。
為首的俞家主手持一支鮮花,麵帶失望,衝著俞安玉道:“哥哥!你怎能如此!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我都說了……哥哥你臉上怎麼青了?!”
初霽麵露尷尬,像個鴕鳥縮著,不敢說這是她打的。
俞安玉歎了口氣,抽出懷中紫薇花:“既然你執意與我作對,我隻好這麼做。”
俞家主臉上露出一絲不忍:“我們兄妹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俞安玉頷首:“彆無他法。”
他側身向初霽使眼色,讓她快走,然而初霽忙著縮頭,沒看見他的示意。
電光石火間,俞家主動手了,她畫出一道水鏡,向俞安玉打去!
這一道水鏡能封鎖他的修為,還能將他暫時封入鏡中。
但俞安玉輕輕舉起紫薇花。
一道紫光閃過,水鏡轟然碎裂。
俞家主沒想過這一招就能使俞安玉屈服,她接二連三打出水鏡。
突然,眼前閃過一道黑影!
她立刻揚起手臂抵擋,可黑影太快了,快到幾乎神識都捕捉不到。
頃刻間,她頭上仿佛罩下什麼東西,周遭陷入一片黑暗,俞家主頭腦眩暈,分不清東南西北。
“放開!”她是試圖掙紮,忽然一隻腳把她絆倒在地上。
嘩然聲從四麵八方傳來,俞家主暈得站不起來。
這位套她麻袋,敢於把她絆倒的勇士,正是初霽。
如今初霽是元嬰大圓滿,俞家主隻是金丹修為,兩者差了不是一個小境界。
初霽不禁感歎,還是修為高好,修為高,還能套彆人麻袋。
“拿走她的大氅!”俞安玉的聲音傳來。
初霽扒掉她的大氅:“抱歉了,借一借。”
俞家主頓時破防了,她舉手投降:“我不打了。”
那大氅不在,她怎麼打得過俞安玉?
更彆提初霽了。
趁著周遭大亂,初霽提著大氅就跑,邊跑還邊往自己身上穿。
她一扭頭,在拐角上撞見一個男人,
男人抱著一隻琴,臉上以白長水緞覆蓋了眼睛。
“誰人如此魯莽?”常枕山斥責,“站住。”
初霽深吸一口氣,她知道這人是誰了。
初霽壓低聲音:“回稟仙人,我是俞家主身邊一個道仆而已,俞家主身受重傷,我要趕快去給她拿丹藥!”
常枕山微微一頓,也不知是相信她的話沒有。
“那俞家主在哪裡?”
“在那邊,往那邊走了!那——邊。對,就是那邊!”
常枕山:??
欺負他是個瞎子?
初霽壓著笑聲:“就是那邊,對對,沿著那邊走。不要停。”
常枕山沉默了,到底是哪邊。
初霽驚訝:“難道您看不見?對哦,您的眼睛。”
常枕山怎麼會承認自己看不見?
“放肆!”他斥責道。
作者有話要說:jj好卡,把我大綱都卡出來了,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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