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 192 章(2 / 2)

但初霽已經不抱希望了,她怎麼開都不會開出攻擊技能了。今後打架就靠屬下吧。

現在還有要緊的事要做。

她抬起頭,看向荊恨月。

荊恨月看上去比較奇怪,皮膚白的幾乎透光,陽光落下,他好似琉璃,又好似真人,說不清更像哪個。

初霽氣不打一處來,提劍氣勢洶洶衝上去,臨到身前,頓住兩息,換成劍鞘,輕輕拍了他手臂一下。

“下次再敢擅自做決定,就不複活你了,以後我就鳩占鵲巢做赤日先民之主。”

荊恨月睨了她一眼,似乎渾不在意。他早知道隻要初霽勝了,就一定會複活他,所以才會化火。

在當時那麼緊急的關頭,化火傳全部力量給初霽,才是最優解法。

若是初霽失敗,世界毀滅,那眾生陪葬也不算差。

荊恨月淡淡道:“初掌院有什麼立場管我?”

初霽氣得差點翻白眼,她還是喜歡生死關頭的荊恨月,起碼比較真誠,現在情況一好轉,這又開始端大小姐架子了。

初霽也輕描淡寫道:“你說得對,是我逾矩了,我們倆金錢交易關係,合同到期誰也彆管誰。”

她轉身就走。

荊恨月微怔,雙唇抿起,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

他指尖燃起火焰,聯係他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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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一片亂哄哄,眾人都在忙善後的事。初霽調派了不少邯城的悟德院弟子來幫忙。

牧者死去,他造成的影響卻尚未消散。大多數北境人昏迷不醒,初霽看見毛薔時,略微有些震驚。

“你怎麼變得毛絨絨了?”初霽上前揉了兩把羊毛。又白又軟,蓬鬆極了。

毛薔大罵:“煞筆牧者把我變成這樣!”

初霽趁機又摸了兩下。毛薔斜睨她:“你不要太過分。”

初霽神情無辜:“如果哪天我變成毛絨絨,我一定先給姐妹揉個爽。”

毛薔一臉嫌棄:“找彆人去,彆找我。現在變成羊的是我又不是你。”

初霽環顧四周,不少人都羊化了。有些額前長角,有的人手變成羊蹄。

這也不是辦法,該怎麼消除負麵影響?

北境祝祭匆匆從大帳前走過,忙得兩腳不沾地,他似有所感,猛地偏頭,看見了帳中的初霽。

他兩眼發亮,衝進來握住初霽的手:“怎麼樣,你和魔尊談了嗎?”

初霽:“什麼談了什麼?我和她能有什麼好談的,和誰談都不和她談。”

北境祝祭:“??”怎麼反應如此劇烈?

他遲疑道:“就是借他們北境的熔岩泉一用,熔岩泉中有少量的琉璃業火,可以燒去牧者殘留力量。”

“……”初霽說,“你自己怎麼不問。”

北境祝祭聲音弱了下來:“我哪裡好意思,又是請人幫忙,又要對方的禁物。”

就在這時,帳簾再度撥開,絳衣人簇擁著中間的魔尊進來。

荊恨月視線有意無意掠過初霽,落在北境祝祭身上:“既然牧者已死,我們就先走了。”

北境祝祭微微偏頭,看著初霽:“嗯……”

他不斷暗示初霽,低聲道:“求求了,幫幫忙,問問吧。事後皓磐隨你挖。”

然而,初霽淡淡嗯了聲,再沒說話。

一時間,帳中陷入詭異的沉默。眾人都沒有動,眾人也不說話。

像毛薔這麼粗心的,也感受到哪裡不對勁。

以往初霽都會嬉皮笑臉對魔尊說:“姐姐等等,留下來和我一起開拓商道唄,我給你讓利兩成。”

現在竟然一言不發,連看都不看魔尊。

毛薔深吸一口氣,李伯曾經警告初霽,不要和魔尊廝混,有損名聲。但現在她倆真鬨掰了,毛薔又覺得很可惜。

荊恨月身邊的絳衣人眼觀鼻,鼻觀心,不發一言。魔尊的心思猜也猜不中,還是聽指令吧。

最後,還是有求於人的北境祝祭尷尬開口:“那個,魔尊,你不留下喝點茶嗎?你為我們北境付出這麼多,補點魔再走。”

荊恨月目光掃到一邊,脖頸線條微微起伏,似在思考。

片刻後,他忽然啟聲:“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一時間,眾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怎麼聽不懂他說話了。

北境祝祭摸不著頭腦,他要說什麼?

“謝謝?”北境祝祭抹了把臉。

初霽輕嗤一聲,這就是大小姐開口留人的方式?也太沒有誠意了。

看她不好好治治大小姐脾氣。

初霽語氣飛快:“魔尊想聽什麼?”

荊恨月:“我聽北境祝祭說你有事求我。”

北境祝祭麵具下的臉突然浮現紅暈,他什麼時候說的?

“魔尊你……你竟然偷聽我和初霽講話?”

初霽也挑眉,不會吧?魔尊有這愛好?

荊恨月語氣涼如水,“你們兩說得大聲了誰都能聽見。”

北境祝祭看向毛薔,毛薔猛地舉手:“我真沒聽見。”

看來隻是魔尊耳朵太尖了。

初霽抱臂:“既然偉大的赤日先民首領,眾人崇拜的魔尊都發問了,那我就直說,北境祝祭問你可否借用一下熔岩泉,掃清眾人體內殘餘的牧者之力。”

荊恨月風輕雲淡:“既然萬眾敬仰的悟德院掌院,備受愛戴的西南共主都開口了,我也不便拒絕。”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對著初霽。

一副當年初霽問他要靈石的模樣。

初霽:“?”怎麼您也摳起來了?

她盯著荊恨月的手,那手腕皮膚又白又薄,青色的血管起伏,越過線條利落的筋骨。

初霽板著臉,一把拉過祝祭,推他上前。

祝祭愣了愣,摸出一個乾坤袋,遞上去。

荊恨月瞥了初霽一眼:“不過熔岩泉容易冷卻,你們到赤日山邊,找人來向我取。”

將一滴熔岩泉融入靈茶中,就能洗刷十人體內的牧者力量。

說完,他連數都沒數多少靈石,就丟給絳衣人。

可見根本不在意靈石。

那還問她伸手要錢。

初霽瞪了一眼。

北境祝祭小聲:“赤日山有多少靈石礦,就是沒人挖!魔尊其實可有錢了,還在乎這點?”

初霽心中大動,就是沒人挖?那她可以承包工程嗎?

但想到荊恨月,初霽立刻收起眼中亮光,又淡淡“嗯”了一聲。

毛薔也在暗地歎氣,小初老板都能克製錢的誘惑了,可見是真和魔尊分道揚鑣了。現在兩人能維持表麵和平不打起來,已經算萬幸。

祝祭左看看,右看看,陷入沉思。

看來這兩人是真鬨掰了,不僅僵個臉,半句話都不願多說。

怎麼能鬨掰呢?!

祝祭心中焦急,他們北境和兩方關係都好,鬨掰的話,豈不是要將北境夾在中間。

萬一兩人有天打起來了,他豈不是左右不是人?

得找個時間好好和魔尊說說。

給人家初掌院道個歉,承認自己的錯誤,初掌院也不是什麼斤斤計較的人。

於是眾人乘坐靈舟前往極北赤日山,荊恨月則帶著一行絳衣人,化為一團火,先行回去。

北境祝祭不禁感歎:“化火就是方便。”

初霽心想魔尊隻是暈船而已。

夜晚,毛薔左撓撓,右撓撓,試圖拔自己身上的毛。

她唉聲歎氣,初霽坐在一旁看邯城遞交的文書,幾次抬眼。

毛薔:“小初,能不能用你那個什麼鏈接先帶我過去?我實在忍不了了。我晚上睡覺居然會被自己的毛撓到癢癢肉。”

初霽:“……也不是不可以。”

她以前去過極北赤日山,還給荊恨月立了一個墓碑……

“!!”

初霽猛地驚醒,渾身一涼,頭發直樹。她差點忘了,她給荊恨月立過一個墓碑,裡麵還埋著荊恨月是沈七時留下的劍。

大小姐還沒發現了吧?

要是發現了,那不得嘲笑她到死?每次見麵都會笑一次。

初霽咬牙,不行,必須在荊恨月發現之前,毀屍滅跡。

她初老板要這個麵子。

到了深夜,初霽偷偷關上靈舟門,藍光一閃,超鏈接定位極北赤日山。

落地是滿天風沙,長風無窮無儘吹來,寂寥地吹向更遠天邊。

紅色的山峰永恒佇立在夕陽下,這裡仿佛永遠都不會變化。

極北冷得嗬氣成霜,初霽一時不察,被風吹了一嘴冰沙子,呸呸兩下。

她循著記憶,很快找到了當年那個避風的山洞。

此地安寂,昏暗的洞中,佇立著一塊墓碑,後麵還有一個小土包。

墓碑前後刻字,前麵是沈七之墓,後麵是初霽當年以為沈七死去,所以留給她的話:

“我們終有到達遠方的一天。”

初霽腳趾摳地,如果知道荊恨月會複活,她一定不會這麼肉麻!!

趕快毀掉趕快毀掉!

都是什麼黑曆史!

幸好極北赤日山遼闊,鮮有人煙,這個墳頭立得很隱蔽,多年以來保存完好,的確無人察覺。

初霽抄起鐵鍬,一把端了墓碑。

她不敢動用靈氣,不發出一點聲音,瘋狂挖土。

……

極北赤日山另一邊,熔岩泉赤紅,從地底咕嘟咕嘟冒出。

這裡的泉水是火焰,蒸騰出熱氣,將極寒的山穀化作春天,花草遍地。

荊恨月閉目泡在泉水中,滾滾精純的火氣湧入他體內,他蒼白幾乎透明的皮膚漸漸有了實感。

忽然,他睜開眼,看向西北方,皺起雙眉。

雖然他如今修為不穩固,但兩次點燃血液後,他的神識已能覆蓋整片赤日山。

西北角有異動。

為什麼是西北角?居然有人靠近日精隕落之地,不怕被燒死?

荊恨月走出熔岩泉,火焰從他的胸前滴落,流過腹部。

他伸手披上衣服,整個人瞬間化作一團火焰,消失在山穀中。

他一落地,便看見了熟悉的身影,躡手躡腳,動作飛速,正在刨坑。

她身邊還放著一個方形的石頭,上麵隱隱寫著幾個字:“……之墓”

誰的墓倒是看不清。

在荊恨月到來的一瞬間,初霽就感到不對勁,她一扭頭,整個人差點嚇得背過氣去。

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荊恨月不是很虛弱嗎?

她以為能多瞞半柱香啊!

荊恨月目光移向墓碑:“初掌院這是給誰下葬,都下到赤日山來了?”

初霽咳嗽兩聲,腦子裡不斷閃過各種各樣的臉,無奈找不到任何一個適合的死者。

深夜偷偷潛入極北赤日山,就很可疑了好嗎??

初霽放棄狡辯:“其實,是你……”

現在就看誰更尷尬了,隻要她不怕尷尬,尷尬的就是荊恨月。

話音一落,她身後斬仙劍感受到荊恨月的氣息,開始躁動,想脫離劍鞘,殺意湧動。

荊恨月神情一冷,臉上似覆了一層寒霜:“果然。墓都給我準備好了,接下來斬仙劍該輪到我了吧。”

這誤會可就大了。初霽雖然生氣,但沒想殺人。

“沒有。”初霽鎮定道,“你相信我。”

荊恨月嗤笑:“彆狡辯了,你那張嘴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早在上次與廖徐行見麵,我就看出你想殺我了。”

初霽斬釘截鐵:“你不要多想,我不想殺你!我……我隻是……”

荊恨月挑眉:“隻是什麼?”

初霽:“隻是……來刨你的墳?”

荊恨月:“??”

初霽捂臉,這聽上去更奇怪了,好像她恨不得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看看。”荊恨月走上前,來到坑邊。初霽身形一動,攔了上去。

荊恨月向左走,初霽向右一步,擋住他。

荊恨月向右一步,初霽向左一步,再次勇敢無畏擋在他麵前。

“……”荊恨月額上青筋幾乎都要跳起來了。

初霽眨眨眼,伸出一隻手,雙眼彎彎,露出狐狸一般的親切笑容:“承蒙惠顧,一百二十靈石。”

荊恨月萬萬沒想到,他參觀自己的墳,居然還要交錢。

就在此時,初霽猛地一轉手腕,放出[箭頭][雙箭頭]。

那墓碑倏然躍起,嗖的飛出山洞,消失在天際。

荊恨月自是沒看清上麵寫著什麼,但被初霽耍賴皮的舉動氣笑了。

初霽也知道自己這出不太好,飛了彆人的墓碑,不道德。

但一個奸商,當然要能屈能伸,顛倒是非,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她先發製人,一把握住荊恨月的手,整個人湊到他麵前,裝得可憐巴巴:“姐姐,姐姐你就彆看了,你看了會哭——呸!你看了會打我。姐姐打人可疼了。姐姐你怎麼能打我,我好疼。”

荊恨月:“…………”

他什麼時候打過她了……

明明是初霽一直在打他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來了來了久等了嗚嗚嗚。

我昨天忘了呐!!我最近總是忘了改內容提要(淚目)感謝在2022-02-1300:12:34~2022-02-1405:32: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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