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月霖會怎麼做?
會覺得她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從而厭惡她,將她趕出去,再也不愛她嗎?
韶音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仿佛害怕了一般,手指握緊了輪椅的扶手,看向喬雲夢的眼神多了幾絲慌亂:“你……你!你居然錄音!”
喬雲夢挑高眉頭,驕傲又不屑地看過來。
“你,你以為這樣,阿霖就會討厭我嗎?”韶音咬了咬唇,色厲內荏地看著她,大聲道:“不會的!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阿霖都會愛我!”
她的聲音太大了,大得刺耳,喬雲夢的臉色頓時變了。伸手指著她,漂亮的眼睛裡噴出憤怒的火焰:“才不是!你是個騙子!是個小偷!你偷走了不屬於你的東西!”
阿霖愛的人,才不是她!
那些都是她的!是屬於喬雲夢的!是這個女人,從她這裡偷走了!阿霖原本愛的人,應該是她!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韶音斂起表情,漠然說道。操作輪椅調換了個方向,去彆的地方曬太陽去了。
背對喬雲夢的一瞬間,嘴角輕輕彎起。
她知道喬雲夢錄音。
錄就錄唄。
不就是惡女麵目?她正要在牧月霖的麵前露出來——惡女和惡犬,才是一對完美的主仆啊!
身後,喬雲夢站在原地,懊惱地結束了錄音。
剛剛拿出錄音筆時,其實錄音還在繼續。她會錄音,並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有計劃。
她要激傅時音說出真相,說出當年陪伴阿霖的人,根本不是她。
可惜,她太謹慎了。
沒有錄到想要的內容,喬雲夢有些失望。但是,回放著剛剛錄下來的信息,清清楚楚地聽到韶音威脅她的那段,又讓她抿起嘴角,昂起下巴。
等牧月霖回來,她就給他聽這個!如果……如果他聽到這些,還是護著那個女人,那他就是真的瞎!眼瞎心盲!不值得她愛!
喬雲夢心裡又是緊張,又是期待。做事情的時候,不時看向彆墅外麵。
“阿霖,你回來了!”下午四點多,牧月霖回來了。車子剛停穩,喬雲夢就跑了過去,大聲說道:“我有東西給你聽!”
這時,韶音還在庭院裡。
她沒有像喬雲夢那樣迎上前,坐在輪椅上,笑得柔弱美麗:“阿霖。”
於是,惡犬看也沒看他真正的主人,無情地擦過她的身邊,朝著韶音走去了:“今天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一切都好。”韶音搖搖頭,看著走近的男人,仰起臉,眼裡閃動著笑意,“阿霖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
牧月霖點點頭:“有。”
“阿霖!”被無視的喬雲夢,重新追過來,站在牧月霖的身前。一手伸出,露出掌心裡的錄音筆,微微揚著下巴,倔強地說道:“你聽這個!”
牧月霖皺眉,不耐煩地道:“什麼?”
“你聽了就知道了。”喬雲夢說著,打開錄音。
一段對話,清晰地傳出來。
“是,我壞!我還可以更壞!喬小姐,你想試試看嗎?”
“我擁有再生障礙性貧血,我如果在這裡劃一道口子,血止不住的話……你猜,阿霖會怎麼樣?”
對話中的女人,語氣是那麼囂張,那麼邪惡,那麼得意。
播完,喬雲夢按了結束,雙目期待地看向牧月霖:“你聽到了?”
這個女人,根本就是個賊!是個偷取了彆人愛情的賊!她根本沒有心的,隻是為了占有他!
她才是真正愛他的人啊!
在她滿含期待的,目光灼灼的神情下,牧月霖的眉頭皺起,看向輪椅上坐著的人。
“是,是我說的,又怎樣?”韶音握緊了輪椅扶手,纖細瘦弱的身子繃緊,臉上蒼白得幾乎看不出血色,她咬緊嘴唇,倔強又慌亂的樣子。
牧月霖看著她,眉頭漸漸展開。什麼也沒說,轉身對喬雲夢伸出手。
“乾什麼?”喬雲夢問道。
牧月霖直接抓過她手裡的錄音筆,在喬雲夢睜大的眼睛中,雙手輕輕用力,隻聽“喀”的一聲,錄音筆斷成兩截。
“不要——”喬雲夢的呼聲剛剛出口。
牧月霖雙手一鬆,兩截斷筆掉落,無聲滾落草坪上,被淹沒了大半,隻有一點殘忍的斷裂麵露出來。
“不,不!”喬雲夢不敢置信地看著兩截斷筆,又抬起頭,難以相信地看著牧月霖:“你,你怎麼能,你——”
但牧月霖看也不看她,隻當她不存在。重新看向輪椅上坐著的人,聲音溫柔如常:“累不累?我帶你回房間休息?”
韶音抬起頭,驚訝地看著他。
“我們走。”見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牧月霖走到她身後,推起了輪椅。
看也沒看喬雲夢一眼。
“等一下!”喬雲夢像一陣風似的跑到兩人前方。
手裡攥著兩截斷筆,幾根茵茵草莖沾在她的指縫裡,可見她撿得有多匆忙。隻見她漲紅著臉,將兩截斷筆舉到牧月霖的眼下:“牧月霖!裝聾作啞有意思嗎?!”
就跟牧月霖看也不看她一樣,她也把韶音當空氣,看也不看一眼,隻顧跟牧月霖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