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皺起眉頭,本來不想跟她囉嗦,想快點帶她走人。但是,形勢如此,他看著車門前守著的煞神,又看了看煞神背後的甜美可愛小姑娘,捋了把額前的黃毛,說道:“你問那麼多也沒用。老板讓你去,你跑不了。”
“我們老板五十多,沒有不良癖好,但是會弄小姑娘。”青年身後,一個馬仔插嘴道。
話落,兩道目光同時朝他瞪去。
一個是打頭的青年,另一個是鄭月鬆。
什麼弄小姑娘?這種話,他居然敢在這麼乾淨單純的小姑娘麵前說出口!
“他不會打人吧?”韶音好像沒聽懂一般,扒著車窗,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雖然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沒了,但領養我的爺爺奶奶對我很好,從小沒打過我。你們老板,他不會打人吧?”
驀地聽她說出身世,馬仔們都怔了怔。
他們雖然混,但也是有爸有媽的。雖然有人的爸媽不靠譜,但好歹還活著,頂著嘴、動個手,還能摳搜一筆錢出來。
氣氛有了微妙的變化。
馬仔們麵色各異,都沒有出聲,也沒有動手。
鄭月鬆緊緊盯著他們,神情戒備。
直到一陣警笛聲響起——
“誰報的警?!”青年馬仔瞬間回神,惡狠狠地道。
司機立刻舉手:“是我!”
並不是他。
鄭月鬆早在下車的前一刻,就報了警。
但他沒有說,隻是牢牢擋在車門外,防止這些人狗急跳牆。
“都乾什麼呢?不準動!”
警察同誌很快到來,繳械,控住場麵。
“他們也不容易,都是他們老板逼他們乾的,警察同誌不要太難為他們好不好?要為難,就為難收買他們的人吧,那才是大壞蛋!”韶音終於下了車,站在鄭月鬆身邊,一臉同情地看著馬仔們。
馬仔們個個黑著臉。
裝什麼好人!有本事她彆報警啊!
“小哥哥,你們出來後,要做個好人啊。”韶音擔憂地看著馬仔們說道。
涉嫌綁架,這些人全都要蹲一蹲的。
“要你管!”額前一撮黃毛的青年彆過頭去。
其他人也不再看她。
假惺惺!
裝什麼好人!
如果她是衣食無憂、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他們還能呸她一口,罵她幾句。
但是,她一個沒爸沒媽,被老頭子老太婆領養的可憐女孩,讓他們有些罵不出口。
一個個被帶走了。
韶音和鄭月鬆也要錄口供。
之前訂的車票,隻能改簽了。
從警局出來後,已經是傍晚了,兩人打車去酒店。
鄭月鬆身上的傷已經處理過,但是沒地方換衣服、洗澡,看上去有些狼狽。
“今天的事,謝謝你。”酒店走廊上,韶音站在自己房間門口,真誠地看著男人說道。
她的眼神看上去太清澈了。似乎隻有真誠,沒有彆的任何。
鄭月鬆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她此刻會有點彆的情緒流露。
為什麼呢?
鄭月鬆問自己,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客氣。”他很快回神,衝她點點頭,“好好休息。”
是他誤會了。他本以為,她通玄術,那麼之前的幾次偶遇,應該猜到他身上戴了桃花符,他的桃花就是她。
現在看來,她好像沒注意這些。僅僅把他當成一個認識的人,朋友的哥哥。
“你等下,要洗澡嗎?”韶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需不需要幫忙?”
鄭月鬆一愣。
就見她連忙擺手,解釋道:“我不是說那個!我是說,你洗完澡,需要重新上藥,需不需要我幫忙?”
他手上破了皮,胳膊、肩背上有著大片淤青,要好好塗藥才行。
隨著她話落,兩人之間的氣溫,仿佛有些升高。
“你不該解釋的。”鄭月鬆想說。
然而嘴唇動了動,說出口的卻是:“不用,謝謝。”
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
“真的不用嗎?”身後響起急匆匆的腳步聲,跟他妹妹是一個年紀,長得清秀靈動的小姑娘追上來,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你自己夠不著的。”
鄭月鬆的腳步頓住。
抿起唇,深深地看著她:“這麼想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