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1 / 2)

第22章

地牢,幽暗好似無形的妖獸,亮起的一盞小燈,微弱的火苗在妖獸跟前瑟縮顫抖。

權琅被關押在此不見天光,已經不知何日何時了。

突然,有人挑著好幾盞高燈到來,權琅連忙抬手遮擋眼睛。

有人被推到了他跟前來,是個瘦小的男人,他從來都沒見過。

但那瘦小男人卻抖著手向他指來。

“是他!就是他!是他趴在老先生身上,咬死了老先生!”

“你胡說!”權琅立刻向前,卻被上了咒法的鎖鏈緊緊扣住了腳腕,“我根本沒有咬先生!我隻是在察看先生傷情!”

他說著,又同鐘鶴青道。

“我沒殺人!先生不是我殺的!這人在撒謊!”

小偷瑟縮了一下,但在昏暗的地牢裡,他的表情沒有幾個人看到。

兩人對峙,但卻沒人讓步。

廖春把這些都記錄在冊,同那監察禦史道。

“王禦史,犬妖並不認罪,而這小偷畢竟是小偷,他一人之言不能當做完全的證據。”

至少李泠隻看到權琅趴在老先生身上,卻沒看到權琅撕咬。

禦史王岫默了默。

小偷卻忽然又開了口,這次他伸手向著權琅指去。

“不管怎麼說,我看見你撕咬先生了,而且我不光看見你咬人,還看到你逃走的時候,是、是被幾根突然冒出來的長藤卷走的!”

小偷話音落地,權琅神色驀然一僵。

而小偷嘴下不停。

“就是你殺了杜老先生。如果不是你,那就是彆人,或者根本就是你們兩個人一起做的!”

鐘鶴青將小偷和權琅的神色儘收眼底。當下隻見權琅僵硬的臉痛苦地抽了抽。

監察禦史王岫在這時開了口。

“殺人償命,莫要牽連旁人,早日認罪,早日伏法,不然便是妖物,也要受儘酷刑折磨。”

昏暗吞噬著燈火明滅不定地打在權琅臉上。

鐘鶴青皺眉向前走了一步,他剛要安撫權琅一句,讓他隻要實話實說即可。

卻不想在少年臉上,看到了似笑似哭的表情。

少年乾裂的唇顫了顫,他慢慢地抬頭,開了口。

“你們不就是想讓我認罪嗎?我......我認罪,你們殺了我吧。”

*

地牢裡有專門結界,隔著結界,九姬縱然放出聽力也聽不到裡麵的情形。

她正可惜,不想鐘鶴青等人竟然從結界裡出來了。

九姬聽到那監察禦史問了一句。

“鐘少卿,那犬妖自己認了罪,這下大理寺可以定案了吧?”

這話一出,九姬吃了一驚。

她細細去聽鐘鶴青的回應,但男人沒有回答,還是廖春從旁說了一句。

“不勞禦史費心,大理寺自會儘快處理此案。”

那禦史低哼一聲走開了

他一走(),就隻剩下了鐘鶴青和廖春兩人。

九姬凝住心神?()_[((),正要聽權琅認罪到底是什麼情況,就聽見男人在這時出了聲。

“方才那小偷在權琅麵前,提及彼時有長藤出現、卷走權琅的事情,你都記下了嗎?”

廖春連忙道記下了,他說著,疑問起來。

“那小偷突然上前提及有長藤,言下之意,仿佛那藤也是精怪,亦涉此案。此前權琅可對此沒有提及一句,小偷一說,權琅就變了態度,認了罪了。”

廖春忍不住道。

“大人,這裡麵顯然還有隱情!隻是那權琅不肯再多說了。”

妖在凡人眼裡總是那般可怖的形象,更不要說如今,還有人壓在他頭上,迫他認下罪名。

鐘鶴青沉默著閉了眼睛。

飯廳裡,九姬遙遙聽見這幾句話立時起了身,同觀星說了一聲離開了大理寺。

*

東京妖坊。

白日裡陽氣過重,坊眾多半不願意出門,街上也隻有那些門臉闊綽的酒樓,門前才總有人來人往。

九姬一路往安家所在的石三巷而去,剛走到半路,便見到眼前傍著一潭池水而建的大酒樓門前,有個頭上簪著槐花的姑娘,正雙手給那酒樓裡的妖小二堤上食盒。

妖小二打開食盒瞧了瞧,很快給她付了一筆靈石。

姑娘將那為數不多的靈石裝進了口袋裡,低著頭離開酒樓。

九姬跟了上去,見她走了沒多遠,被突然跑出來的妖童叫住了。

叫住她的不巧正是權琅的弟弟權瑞。

“姐姐,我娘讓我叫你去我家吃飯。”

她搖搖頭,“我不去了,我回家了。”

但權瑞卻拉住了她,“姐姐莫要這樣,飯總是要吃得!娘讓我叫你,走吧走吧!”

權瑞拉著她一路往安家去,安家就在不遠處的巷裡。

九姬也跟了上去,見安三娘招呼著姑娘,盛了滿滿一碗飯塞進了她手裡。

安家不富裕,吃不起靈食,便同尋常凡間百姓家中吃的一樣。

她給姑娘塞了飯,又拉著她坐下吃菜,姑娘卻隻低著頭不肯吃。

安三娘正要勸她,卻看到了站在門口的九姬。

“是有權琅的消息了嗎?!”

她開口,一家三人全都看了過來。

九姬點頭,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