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2 / 2)

“除了那山莊的正門側門之外,根本找不到路,但山莊的門可是有人層層把手的。”

......

三山山莊。

東方煒最不喜歡這山莊,每次前來都要七繞八繞,這裡有結界層層守衛,唯一可同行的山莊正門側門都有機關陣法阻隔,生人根本無法入內。

但他是受了父親囑咐,必須前來此地探看一番,以保接下來的事萬全,便是麻煩也沒辦法。

隻不過他剛到,就見一個生著鼠眼的中年男子上了前來。

東方煒許久未見過此人了,此番看見挑了挑眉。

“這不是玉鼠洞宮的宮司大人?”

蜀祿走上前來,笑著跟他行禮。

東方煒打量著他,見他容光煥發,不似玉鼠洞宮傾倒時頹敗的模樣,稀奇問道。

“宮司戴罪立功,又

回到凡間了?”

蜀祿連忙道戴罪立功不敢,給他親手斟了杯茶,奉到他手上。

“不過是給尊主大人幫了些忙,尊主見我辦事穩妥,便跟我族裡要了我,親自將我點到了此地,來幫郎君您,把此間亂葬崗的火燒的更旺一些,把那些強撐著不肯死的凡人,早早送他們去往生。”

東方煒聞言連聲道好,笑起來。

“早該如此了。”

至於蜀祿口中的尊主,東方煒自然知道是誰。

是那虎族的丞相琥尊。

他跟在父親身側也曾見過那琥尊幾次,雖那琥尊對他頗為客氣,但每次見到,還是覺得心有怯意。

尋常山虎已經令人生畏,更不要說虎妖中的大妖了。

但那琥尊與他父親自有謀劃,是為東方氏的大業添上一把火的人,他總還是不能畏避的。

不過蜀祿就不一樣了。

他翹了一郎腿,享受著蜀祿的奉承,問道。

“宮司看似心緒不錯的樣子,約莫不隻是丞相重用了你吧?還有旁的事?”

蜀祿一笑,“您眼睛可真是厲害。”

他說正是,“我有個仇家可巧就到了此地來,我正愁上次不夠解恨,此番再下次手,順帶把他攆走,以免他在這關鍵時候多生事端。”

他一說這個,東方煒可就來了興致。

“誰呀?”

“您也是認識的。”蜀祿笑起來,小眼睛眯沒了影,“可不就是那大理寺的鐘少卿一行人嗎?”

他沒提九姬,料想妖族內的事,這凡人也弄不清楚。

話音未落,東方煒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孤寡命討飯吃的乞兒?你可要好生弄他,我是要看的!”

*

眾人宿在了穎陳州城的驛站裡。

驛站裡也沒什麼人了,但消息還是四通八達的。

鐘鶴青宿下沒有繼續趕路,翌日一早就見到了當地的知州。

鐘鶴青倒也不意外,但九姬可沒耐心同什麼知州糾纏,誰料知州就看向了她。

“這位是......少卿家的夫人嗎?”

沒等鐘鶴青回應,九姬就哼了一聲。

“不然呢?”

鐘鶴青不由低頭看了她一眼,卻被她瞪了回去。

是他先糾纏她的,現在又想否認嗎?

九姬瞪他,鐘鶴青自是不可能當著旁人的麵說旁的,但聽她應得這麼快,心中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但九姬這話說完,聽見那知州長長哦了一聲。

“聽聞少卿去歲喪了妻,沒想到這麼快就續弦了,是下官失禮。”

這話雖聽著沒毛病,但九姬卻覺有點不中聽。

鐘鶴青沒讓他再拿此事來回說到,問他此來可有何事。

“本官不需知州招待,隻是看著州城滿大街都是無藥可醫的病患,心覺奇怪。難道朝廷沒有放藥嗎?”

他問得直白

(),問得那知州臉色變了變?()_[((),可卻道。

“少卿有所不知,此間的鼠疫太厲害了,久治不愈,朝廷給的藥都用完了,下官也是沒辦法呀!”

他突然問了一句,“難道少卿有什麼治愈鼠疫的良計?”

這話一問,引得驛站外徘徊的病患,紛紛圍上前來。

鐘鶴青自然曉得他不是好意上門,笑了一聲。

“我沒什麼良計,卻聽說若是鼠疫倒是可能出於妖術,不知道知州能否讓我等將穎陳州城內外乃至山間的地界,全部排查一遍,以防有惡妖藏在其中。”

全部查上一遍,那就要查到東方煒的山莊,和山莊後麵結界阻隔無法入內的地方。

那知州臉色又變幻了一瞬,沒想到這大理寺少卿一日的工夫,就摸到了關鍵。

隻是他目光突然往鐘鶴青身後看去。

“那邊吵鬨什麼?”

他突然抬手指了一人,“你那婆子是從哪來的,緣何在朝廷命官身側吵鬨?”

他甫一指去,隻聽那吵鬨之人大聲朝著人群喊了過來。

“什麼朝廷命官,不過就是個忘恩負義的棄兒罷了!我們家姑娘好生生的,嫁給他就死了,他對得起我們家老爺嗎?!”

眾人聞聲都向著那婆子看去,九姬也看了過去。

一看之下,九姬挑了眉——

竟然是唐大小姐唐亦嬈身邊的柳嬤嬤。

鐘鶴青之前讓人去尋柳嬤嬤,人沒尋到,不想這嬤嬤竟然跟在知州身後上了門來。

有這麼巧的事嗎?

眼下,人越聚越多。

柳嬤嬤一想到自己先是被趕出了東京,被債主追著打,而後鐘府突然說姑娘死了,她更是徹底沒了依仗。

但昨兒晚上,有個人找到了她,說可以給她一大筆錢,但要讓她鬨上一場。

彆說鬨一場了,隻要有錢拿,鬨一百場都行,反正她是豁出去了。

這會,柳嬤嬤一口氣喊出口,見那鐘少卿並沒有喊人將她拿下,反而那知州幾乎跟她使眼色,目露笑意。

柳嬤嬤膽子瞬間大了起來,上前兩步,抬手朝著鐘鶴青指了去。

“你怎麼敢忘恩負義的!當年若不是我們家老爺救了你,你能活到現在嗎?你是忘了自己怎麼乞討度日的了嗎?”

九姬聽見這話,手下禁言的法術都攥在了手心,但鐘鶴青卻跟她搖頭示意了一下。

眼下人這麼多,方才那知州還專門問了九姬的身份,此時可不便出手。

風自四麵八方湧了過來。

男人站在風中,任風吹著他竹青色的袍擺來回翻動,他腳下穩穩而立,一言不發。

柳嬤嬤見他如此,越發肆意,腳步繞在鐘鶴青身邊,伸出手來指點著他。

一時之間,眼前的男人好像又變成了當年剛被撿回來的乞兒,渾身破爛奄奄一息,像無人要的破抹布一樣。

她那時可是唐家獨女的奶娘,對這乞兒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想到如今和從前的境遇之差,她憤然開了口。

“我來給你提個醒吧!你當年沒衣裳穿,我們家養馬的下人都比你穿的好;

“你連飯也吃不上,我們家廚上隨便給你點剩飯,你都感恩戴德;

“一身的爛傷躺在床上,膿血弄臟了我們家的被褥,若不是你命格特殊,早就一腳把你踹出門去了......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就是個討剩飯吃的乞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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