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2 / 2)

權琅聽到她突然說要擇日成親,還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活不了幾天了,著實傷心了一場,險些落下淚來,還是弟弟權瑞說了一句。

“不就是傷了腿嗎?哥哥和姐姐這麼緊張做什麼?今日那妖醫最會嚇唬人,他說得狀況十有八九都不會發生,上次我撞了腦袋去看他,他還說我要變傻了呢!我這不好好的嗎?”

權瑞有沒有變傻,他哥不知道,但這條傷腿,果然沒幾天就好了,奔走踏雲都不成問題。

但懷琳要擇的吉日,他娘也替他們二人擇好了,就定在五月初六,端陽節的後一日。

日子都定了,哪還有再變的道理。

倒是權琅得意的不得了,受了點小傷就抱得美人歸,哪還有比這更春風得意的事?

從煞犬案莫名卷入其中,九死一生,到拿回翡翠瓊木下的舊地,改變了這一生的走向,兩人經曆太多變故與驚喜,如今也該到了成家立業、安穩相守的時候。

相比太多在混亂中死去的人,他們已是無比的幸運。

兩人定下吉日,就去給從前的先生杜老先生上了墳,給他老人家也遙遙捎去這段喜訊,盼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能開懷一番。

不過,還有更令權琅紅光滿麵的事。

東京妖坊的妖眾們這次在花朝之亂中也立了大功,鼠族的蝶樓被妖廷收了去,但作為給東京妖坊的獎賞又發還了下來。

眼下這棟氣派的蝶樓成了坊內所有妖共享的樓宇,熊坊主準備把大堂隔成小間租給坊眾們經營小攤位,上麵則包出去當作酒樓客棧,至於賺來的租子,自然都坐了妖坊修補建設的用途,給那些擠在一處的坊間好生改造,至少改造得寬敞便捷又宜居,讓坊眾們的日子都能過的舒坦一些。

東京妖坊從局促的一坊變成寬敞的東西兩坊,隻要靈氣不斷,妖眾們日子過得舒坦,也許有一日,也能行成一座小城的風貌。

那時候熊坊主就不是坊主了,要叫一聲小城主了。

...

...

鐘鶴青初初上任大理寺卿,忙碌程度自然不亞於孫元景和熊坊主他們。

不知是不是太過忙碌,他總覺心口有些不適,但那感覺很輕,他沒有太過在意。

這會回家晚了些時候,錯過了權琅前來送喜帖,到了院子裡,便看到了九姬若有所思的神色。

九姬沒發現他回來了,專心致誌地不知在想什麼,喜帖就放在她手邊,鐘鶴青輕步走近,才發現她沾了茶水在桌麵上點畫著算些什麼。

“阿幺在算什麼?”

九姬沒發覺他竟然都走到了房中,她微怔,著實看了兩人兩眼,目光定在他身上,才回答道。

“我瞧著權琅和懷琳都要成親了,想起了我們兩個的事,於是算了一算?”

鐘鶴青笑,“難道你還會算吉日?”

九姬哼了一聲,“那倒不急,山之阿還沒清掃乾淨呢,沒法辦喜事。”

這話引得鐘鶴青又是笑,卻聽見九姬嗓音微微有些低地道了一句。

“我在算我們兩個能在一起的時日。”

男人聽見這話腳下頓了頓,而後才又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房中靜靜的,隻有昨日下衙的時候,鐘鶴青路過小攤,給九姬買來的兩條膽子大、不怕狸奴的小魚,在白瓷缸中呼呼啦啦地遊著。

“那阿幺算出什麼來了?”他輕聲問。

九姬哼哼了兩聲。

“凡人的壽數也太短了,你又非是修道之人。”她道,“長命些的凡人,最多就活個七八十歲,照你眼下的年歲來說,也就還有六十年的陽壽。”

她掰了手指算給他看,“可妖的壽命往往有二二百年,我雖然化形前後算起來活了五十多年,那至少還要再活一百七八十年。攏共算起來,你這輩子陪我的日子,也就剩下的二分之一,甚至連二分之一都不到。”

待鐘鶴青壽命到了儘頭,她還要在世間度過上百年的光陰。

從前在深山裡修煉,從不覺得孤獨,可但短短一年從凡間到妖界又回到凡間,她身邊已經有太多太多的人了,尤其是眼前這個人。

她突然就覺得,那沒了他的一百多年,遙遙望去,滿眼皆是孤寂。

尤其那天,琥尊在東京城內肆意屠戮。

他一掌擊出,便有十數甚至數十凡人,瞬間耗儘了壽命,喪生於當場。

彼時他掌中虎毒,也擊到了鐘鶴青的身上。

他也隻是凡人,最最尋常的無有任何術法護身的凡人。

當時他吐血而出,踉蹌向後的瞬間,九姬的心頭快從嗓口跳了出來。

如果不是避厄石牌護住了他,他是否也和其他凡人一樣,死在了琥尊掌下?

九姬簡直不敢想象。

此時房中,白瓷缸裡的一尾魚打了個挺,水聲嘩啦輕響了一聲。

九姬也想是後怕的幻想裡跳了出來,她突然翻身,一下坐到了鐘鶴青的腿上。

鐘鶴青下意識伸手攬在了她

身後,怕她倒下去,但她卻不在意這許多,開口便道。

“我們快點要一窩小孩子吧。若是我生了同你一樣的凡人還好些,若是生了小妖兒L,生的慢長得也慢,等他們五六歲上,也就是十五六年之後化形,你都快到不惑之年了。”

她道時不可待,一把抓了鐘鶴青的衣襟。

“現在就來!”

她匆促而著急,不似之前兩次,還有同他耍鬨的些許心思,這次,是真的有些不安了。

她一邊扯著他,一邊還口中念念有詞。

“等回頭,我得去二娘的靈藥鋪子裡給你定一批靈藥,靈藥作用於凡驅雖然不能令其有法力,卻也能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我好好給你補著,爭取讓你長命百歲,多陪我些日子......”

她的嘀咕聲滴滴答答地落在鐘鶴青耳中,男人眼眶濕漉了幾分,心口發疼。

他也想過自己不是凡人,而是個妖該多好,又或者哪怕是個從小修煉的道人,也能多陪她幾十年。

可他偏偏一分法力都沒有,既不能替她在刻完繁複符籙之後貫通靈氣使得貝牌生效,也不能在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飛身相助,更不能在琥尊肆意用妖力屠殺的時候抵擋自救......

他如此的平凡,平凡的連想要長命百歲都是奢望。

鐘鶴青鼻頭酸澀,輕輕捧住了她的臉。

“阿幺彆擔心,我會好好活著的,會儘力養生長命百歲,陪你到我生命的最後一日,努力陪你到老去,彆害怕,我會儘力。”

他將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鼻尖觸碰她的鼻尖,在隔了好多日子之後,再次主動輕輕低頭,於唇角的交疊中,輕輕吻去。

若春日蝴蝶落在枝頭的嫩葉上。

他的吻細而熱,卻帶著濃重的撫慰。

可九姬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他一句。

“你要是早這麼想得明白,我之前說不定都有了。”

鐘鶴青:“......”

男人無奈苦笑了一聲。

但九姬卻完全想起了之前兩次的挫敗,這一次,她不等他回過神來,就上了手。

從前無不是他在此事上更加掌控一些,會把前前後後的事走做的穩妥,才緩緩開始。

這次輪到了九姬,她卻不會有太多耐心,二下五除二地將衣衫扯了就扔到了地上。

就這樣看去,滿地的淩亂像是被盜匪洗劫了一樣。

鐘鶴青簡直不忍去看,這會又被九姬扔下一件到了腳邊,他忍不住就要彎腰是拾起來,可她卻按住了他的胸膛,什麼都不許他乾。

男人皺著眉歎著氣不禁道,“阿幺,衣裳不要這樣亂拋亂丟,好不好?”

看著實在難受。

可九姬卻直道不好,“難不成你還讓我都疊起來?”

他跟她解釋,“衣裳疊起來不易褶皺,穿的時候也是方便的......”

話沒說完就被九姬打斷了。

“還沒解完呢(),你就想著穿?你到底是要衣裳還是要我?

話問出的時候?()_[((),她又隨手亂拋了一件,這次直接拋到了房梁上,淩亂地半邊耷拉在半空,懸在頭頂。

這間房,已然亂得不能直視了。

男人乾脆閉起了眼睛,無奈地笑。

“自然是要你。”

他道“不管了”,任由她去了。

可看到她正要把鞋子也蹬飛,又提前一步替她把鞋子褪了,匆忙卻整齊地放在了桌案上。

九姬哈哈地笑出了聲來。

“你不是說不管了嗎?!”

但她話音未落,隻覺有什麼沒入了進來,他抱她坐在身上,扣住了她的腰,托著她緩緩向下,直到完全沒入,她咕嚕嚕地吐出了一包瑩潤粘稠的水沫糊糊來。

九姬睜大了眼睛,看向身前的男人。

他好像確實是不管不顧了,在這太師椅上就應了她的意思。

隻是到了這一步,沒見過世麵的九姬,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才還站著上風滿屋亂甩衣衫胡作非為,眼下被這稀罕的姿態搞的不敢亂動,而腰間也熱軟起來,像塊柔軟的長麵,而下邊又在某人的長出快動下,咕咕嚕嚕地吐出更多水沫糊糊,這麼多水沫糊糊,都快能把她這根軟麵條煮進去了......

某人果然,還是有些本事在身的人啊。

九姬熱得不行,初春的風絲柔和著吹動門窗,卻吹不進房中來,她遍身皆是汗珠滾落。

但她嘴上絕不會投降,滅了她妖主威風。

她還跟鐘鶴青道,“你可要使出真本事,彆用假的騙我!”

男人不禁低笑,抬頭向她看去,見嘴硬的妖主,已忍不住開始咬唇了。

汗珠從她額角低落下來,他一邊給她辦差,一邊替她擦了鬢角的汗,順便溫熱的指腹,輕輕擦碰了一下被她咬得發白的嘴唇。

“主君放心,今日的差事,臣下一定儘力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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