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1 / 2)

吃完走人,龔夏雅到廚房去給夏家的小叔做炒蟹肉粉絲。

餘下的人,望著自己眼前那隻螃蟹,一個個內心裡瑟瑟發抖:他們要怎麼吃?完了完了,腦子都混亂成一團了。剛剛不可以看某人吃的,看了越饞嘴,看了越不知道怎麼吃螃蟹了。

龔老爺子走到後院的雞舍,去給孫女摸兩個熱騰騰母雞剛產出來的土雞蛋。

給夏小叔做的炒粉絲裡頭,加上兩個土雞蛋,美味可口。

在爺爺在水龍頭下清洗雞蛋外麵的殼時,龔夏雅切著紅蘿卜絲等配菜,一條一條,切仔細了入口才爽嘴。

“放點辣椒,不知道夏醫生他喜歡不喜歡。”龔老爺子咕噥著。

夏家小叔愛不愛吃辣,龔老爺子和夏明生一共沒有吃過兩次飯,因此摸不清楚對方對食物的口味。

龔夏雅想了下,說:“他不愛吃辣。”

“你怎麼知道的?”龔老爺子問。

“他和實秋都不愛吃辣。”龔夏雅對這點挺有把握的,“那一次,帶餃子去醫院,裡頭有一醬料是辣的,直接放一邊去了。他們不沾辣,對醋的喜好也是一般般。更喜歡原汁原味。”

龔老爺子方才聽懂了:“看來他們連鹽都不怎麼喜歡。”

無論是哪種調料,放多了人家都不喜歡。人家是醫生,營養學專家,知道食物調料多對身體不好,高鹽飲食高糖飲食辣食吃多了通通對消化道都不行,要生病的。

有文化有知識有涵養的人,飲食的逼格是不止高了一點。

為什麼要有調料,正因為需要調和食材的各種味道。如果不用調料來調和,對於廚師掌勺的難度無疑是提高了百倍以上。

“實秋他連水果都不太愛吃。我原以為他是本身消化不行不喜歡,後來才知道人家學他小叔控製飲食的。”龔夏雅說到熊娃子夏實秋,搖頭晃腦。這個熊娃子,真是一言一行都在向自己小叔學習靠近。

水果是不能貪吃,吃多了血糖高。

廚房裡的話傳到外麵來,方老先生吃了一大驚:怎麼辦?他這個寫飲食文化的,還以為撿到了真金白銀的飲食養生之道,結果突然被告知水果貪吃不行。他現在為了養生,飯都不敢多吃,都吃水

果去了。

記得韋淑琴之前上了一檔電視節目,對普通觀眾普及科學養生觀念說吃水果最好。儼然專家有高低之分。

實際上,對於韋淑琴昨晚上的表現,夏明生心頭已經疑竇眾生。以前雖然與這個女老師碰過麵,但接觸極少,寥寥幾句,真不了解對方什麼樣。隻知道也是掛了個頭銜,看起來挺有學曆。可現在昨晚對方這話聽著不對勁,一看就知道不是真正做科學的人。真正做科學的人,在發表任何科學觀點的時候,第一個準則是不能偏私,必須建立在科學講實際的原則上。

回去後,夏明生打了電話叫人去查了,主要查仔細韋淑琴之前發表的各種論文以及論文中引用的實驗室數據。

炒蟹肉粉絲要出爐了,爐火烘托的鍋熱,讓食物的熱氣香氣像爆炸的食物香彈一樣炸裂開來,四處飄散著。

廚房外頭一幫人,聞著這蟹肉香,粉絲香,蘿卜香,雞蛋香,一個個又是饞到不得了。

怎辦,吃著口裡的螃蟹,想著鍋裡的炒蟹肉粉絲。

方老先生當機立斷,以後真不能來了,一來,他滿腦子想的都是吃的。問題他這個年紀,按照養生的道理來說,真不能貪吃了。

“好香!”韋鈺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此時此刻她願意向上天祈禱,讓她永遠留在這個地方吧。天天吃美食,會美死她了。

龔俊轉頭,吃驚地看著她這個表情:這姑娘怎麼回事?年紀輕輕漂漂亮亮的,來到他們家裡的店怎麼都變成餓死鬼一個的表情了?

這種感覺,龔家人是不懂的,因為龔家人自小吃龔家美食長大的,嘴饞有的解。隻有他熊娃子夏實秋能懂。一入龔家美食的門,等於一入宮門深似海,饞嘴是萬劫不複了。

拿了個保溫瓶,裝上炒蟹肉粉絲。龔夏雅拎著走到外麵,對夏實秋說:“我還帶了茶葉,一塊給你小叔送去吧。”

一聽她也要去,夏實秋點點頭。

兩人走到外麵去。夏實秋騎了自己的單車剛想載她,發覺她自己把自己的自行車推出來了。

“不用坐你的自行車,你自己身體也不好。”龔夏雅說道。

接到她這話,夏實秋暗地裡撇嘴勾嘴。他身體是偶爾好偶爾不好,有時候在她

麵前挺強,有時候在她麵前好像挺弱。難怪她對他的印象都停留在十年前他坐在輪椅上的時候。

兩人一塊蹬上自行車,從店門口到巷口是一道往下的滑坡,兩輛自行車從巷口出去時,速度像飛一樣。

韋鈺瑩見他們兩人騎車出去的身影,回頭看看龔俊,吞了把口水:什麼時候,她也能和他這樣一起騎自行車?

見她目光望到自己身上,龔俊衝著她:“嗯?”什麼事兒?嗯的時候他嘴裡還咬著一隻蟹腿。

人家專心致誌在吃螃蟹,壓根不是她想的那樣。韋鈺瑩低下頭,在心裡歎口氣不知道怎麼辦。不過沒關係,今天她來到這裡以後發現一個很會很會做飯吃東西的小妹妹,足以讓做飲食研究的她心情激動好久了。

騎著自行車到醫院,路途挺遠的。龔夏雅踩著單車,七月底了,熱浪滾滾。好在未到午後太陽最烈的時候,可也騎得她滿身大汗。

前麵的熊娃子夏實秋,不時回頭看她一下。

這熊娃子,什麼時候超越她了,騎起單車來速度飛快,都不像以前坐輪椅的人了。龔夏雅用力蹬了兩下上去趕上他,喘了句氣,來不及說話,他突然臉朝她對她說:“把書包和東西給我。”

本就想幫她拎著了,可剛開始出發的時候她不信邪,非想著他比她柔弱多了。

書包放在她車頭前籃確實比較重,和保溫瓶吊在一塊兒,壓著車頭容易歪。龔夏雅踩停單車想調整下,夏實秋乾脆手臂伸長了拎起她車籃裡的書包直接掛他自己的車頭。

“哎?”龔夏雅喊一聲時,看著他的長臂再次發揮神功把她車頭的保溫瓶也給拎走了。

“快走吧,曬。”說完,他繼續踩上腳踏板往前騎。

龔夏雅急急忙忙重新上車追著他:“你能行嗎?”

到現在這丫頭都不相信他,夏實秋的嘴角往上揚著,他這心口快被她的話氣出一個氣泡來。

騎著騎著終於到了醫院,兩人把單車停在了單車棚裡。夏實秋拿起她的書包掛在一邊肩頭上,一隻手拎著保溫瓶,另一隻手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擦汗。

“你也擦擦。”龔夏雅說。

“我擦過了。這條給你準備的。”

龔夏雅揚起頭來,眼神使勁兒在

他嘟著嘴角的俊臉上瞅了瞅:他這是算準了她是不是?

接到她的目光,夏實秋把臉轉開去。陽光透過單車棚外老槐樹的枝葉縫隙,落在他臉上形成一個個的光斑,不僅沒有損害他的半點樣貌,是仿佛鍍上了一層七彩斑斕,讓他的俊顏更加金美。

旁邊路過的女孩子,無不轉頭過來看著他的:好帥好帥的男孩子,不知道是哪裡的人。

龔夏雅心裡是覺得:這熊娃子為什麼越長越高,像根擎天柱一樣,讓她永遠都彆想追上了似的。

“師兄!”有人從台階上飛跑下來,衝著他跑過來了,是個留著兩條小發辮的女大學生,年紀比龔夏雅大,和夏實秋差不多。

那女大學生跑到了他麵前站住,對著他張嘴笑著:“師兄你怎麼來了?”

這女孩,估計不知道他經常來這家醫院,因為他小叔在這。看起來是這樣沒錯,但是應該是和他在一個醫學院裡頭的,不然不會叫他師兄,並且穿著白大褂。

“今天我來這裡見習。”女孩說,等會兒,見夏實秋一直沒有回答她,她猛眨眼,“師兄不會記不得我是誰吧?”

這點真有可能。龔夏雅想起來,當年這熊娃子與他們家第一次見麵那種非常高傲的表情,簡直是唯我獨尊。對於她二哥的名字,熊娃子好像費了好幾年力氣才記住。

“我是王豔芯。”女孩用手指著自己大聲地說,“師兄你不該不記得我的。我和你在一個學生會裡工作。老師還安排我,要幫你管理生物實驗室。”

“我不記得了。”夏實秋道,說完這話,他忽然拉起後麵人的手。

被他的手伸過來一抓,龔夏雅一時沒能反應過來,手被他緊緊抓住了。來不及發出哎聲,被他牽著往前走了,徑直擦過王豔芯的麵前。

王豔芯吃驚地看著被他拉著走的龔夏雅,猛地咬了咬牙。

被他是拉進了醫院裡頭,龔夏雅想著他應該放手了,結果沒有。好像怕她丟了一樣,他一路拉著她到了自己小叔的辦公室門口,才將她的手鬆開。

龔夏雅想了想,說:“你真不記得她了?”

一個學校,經常碰麵,都能記不住,這熊娃子不會是記憶力出現問題了?腦子出問題了?那得找他小

叔看看腦子了。

這丫頭想什麼呢?夏實秋從她臉上明明白白讀出她的想法後,一隻手插在腰上,對著她,挑一挑眉頭。

“你們倆站在這裡乾嘛?”

前麵的聲音,讓他們兩個人回頭。穿著白大褂的夏明生手裡拿著聽診器,是從病房給人看病回來,看見了他們兩個站在他辦公室門口,邊笑邊用探詢的目光問。誰讓這兩娃子看起來像是要吵架了似的。

兩人齊齊讓開路,讓給夏明生開門。夏明生打開辦公室的門讓他們進來,再關好門。

走廊儘頭,追過來的王豔芯看著他們兩個進了夏明生的辦公室,目光在夏明生辦公室外麵掛的牌子上瞅了下來:外科主任辦公室。

嗬?他和那個女孩子與主任有關係?

進到辦公室裡,夏明生讓他們坐,拿起水壺給他們倆倒水。龔夏雅坐下來後,繼續低聲問著旁邊的熊娃子:“你是不是,學校裡都不知道你和你小叔的關係?”

她這不是瞎問嗎?當然都不知道了。他要靠自己的本事,肯定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小叔是誰。夏實秋懶洋洋地把兩條長臂枕在自己後腦勺上望了望她。

龔夏雅之所以問,是怕到時候自己到了他們大學不知道這事兒漏了口風。現在想想,這熊娃子真傲,傲到天去了。換做他人,早在大學裡四處吹了,有個這麼了不起的小叔,吹起牛都不一樣。

“你會說你是你爺爺的孫女嗎?”夏實秋拿這話反問她。

“當然會說。”龔夏雅道。這有什麼,她爺爺低調極了,人家乍一聽也不知道龔老爺子是誰。

夏明生給他們兩人拿來兩杯水,看到了她帶來的保溫瓶,驚喜道:“有的吃了,我剛好餓了還沒吃午飯。你們吃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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