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龔家那個孩子,被法國著名的萊克斯家族的長孫求婚了。”
閔公館裡,幾個富太太爭先恐後地彙報自己聽說到的消息,一個個聽眾都顯得驚詫非常。
給眾位客人倒茶的主人閔太太,抬頭看見當年龔夏雅給自己插的牡丹花花瓶。從那會兒起,閔太太一直把花瓶放在鋼琴上,按照龔夏雅給她配的花色幾日一年這樣插著花擺放。
是很漂亮,龔家那個小姑娘的眼力實在是好極了。
這麼好眼力的姑娘,能接受人家法國人的求婚嗎?
在她這裡的太太小姐們各有各的想法,幾乎一致的認為是:“龔家老爺子這不是禦廚嗎?好像他們家除了開飯館沒有做其它的活兒。”
富人圈覺得,廚師這行業再怎樣都不能叫做高大上。當然,做飯館成大老板大富翁的是有,但不像龔家人一樣需要親力親為,人家都是金融操作。到底龔家人是廚師沒有變。
法國萊克斯家族的人是腦子發逗了嗎?向一個廚師求婚?
娶個廚師太太做什麼?廚師可以雇來到家裡給自己做飯,用不到娶的地步。
儼然,這些人都直接忽略掉了龔夏雅在大學裡的雙博士學位事實。說穿了是心眼裡容不下這個姓龔的小姑娘,怎麼能一下子超越所有人進了人家法國貴公子的眼裡去了。
深知這些人盤算的閔太太,隻字不語,走到角落裡想著夏太太這些日子又沒空過來,讓她找個想要說話的姐妹都挺難的。
“對了,韋家那個姑娘你們知道不?”
說到韋家,閔太太豎起耳朵聽聽。
“你說的是韋家的二小姐嗎?哎喲,她可遭殃了,她媽媽都被大學除名了。她被她的學校開除了。”
“這麼嚴重?!真被開除了嗎?”
“是,聽說犯了違法的事情,偷了人家的東西,砸了人家的電腦,事兒鬨得挺大的。他們學校裡的人幾乎都知道這件事。她不去坐監獄,在學校裡也是呆不住的。據說是爭取緩刑,現在暫時在拘留所關著。她媽媽是被學術界除名了,被夏家那個夏明生夏院長直接kao掉的。”
一幫人說起夏明生,每個太太心裡頭都有些發抖。
“夏理事一直看起
來都很溫溫柔柔的,哪裡想到這個手段比他哥更厲害。”
“那是你們不知道。夏理事的媽媽死的時候,他第一個去的車禍現場,受刺激了,一旦被人刺激到就發狂。”
夏明生那麼一個人能發狂?這些人越說越誇張了。
怎麼不說本來韋淑琴就是乾了學術界最可恥的事情,被夏明生扯下來是理所當然的。這種人倘若原諒了,以後學術界的名聲擱哪兒去,公眾還能信學者的話?學術造假是最不可以容忍的,夏明生沒有一點錯兒。
閔太太暗中搖搖頭歎氣。隻能說十人一張嘴,可以三人成虎謠言可畏。
不是學術中人的太太們隻覺得夏明生對韋淑琴母女兩個女人下手太狠了,把她們倆以後的路都給斷了,都不留一點情麵給韋家。
“韋家的老爺子親自上門去夏家求過,被拒了。”
韋淑琴是韋老爺子的掌上明珠,韋老爺子想為女兒留點顏麵。夏明生連見都不見韋老爺子。夏太太隻好幫自己老公和小叔出麵,告訴韋老爺子:韋老師可以繼續上電視節目另謀生路的,隻要不再在學術界造假。
這話吧,在這幫人耳朵裡聽來都是:夏家人好像在落井下石。
“是因為之前韋家人想讓自己女兒和夏太太的兒子相親,惹惱夏太太了?”
“夏太太不是一直很喜歡龔家那個小姑娘嗎?之前專門帶那個小姑娘來閔公館的。”
閔太太又看了眼龔夏雅給她選的那個牡丹花瓶。
“所以,你們要說的難道不是韋家二小姐的事?”
“不是。按理說,自己母親和妹妹都這麼被夏家和龔家那個小姑娘拉下馬了,韋家人不得恨死這兩幫人?後來才聽說,這個韋家的大小姐和龔家小姑娘是摯交,多年的好朋友了。”
“媽呀,這難道是韋家大小姐對自己媽媽和妹妹做了什麼事嗎?”
“不好說,或許是的。不然,她媽媽她妹妹做的事,怎麼對方能知道?自己家裡人知道一點那是有可能的。”
“家醜不能外揚。這韋家人打算怎麼處理這個大小姐。”
“聽說搬出去了,早搬出去了,和她爸爸一塊。之後吧,又傳出,這個韋家大小姐喜歡上了龔家的小夥子——”
“這版本——
是朱麗葉和羅密歐,還是牡丹亭啊?”
閔太太聽完這些人爆出來的消息,都不得不跟著一陣心驚肉跳,隻覺得一場雷霆暴雨即將在這幾個家庭裡上演了。
幾個太太十分幸災樂禍:“韋家老爺子能饒恕這些人嗎?”
“當然不能了。能養出這麼個女兒,韋老爺子是多麼心狠手辣的人,用腳趾頭想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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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韋鈺瑩的閨蜜,龔夏雅和餘婷婷直到這回從滑雪場回去,才得知韋鈺瑩和自己爸爸搬出家了。
對此,韋鈺瑩承認:“我媽和我爸吵了一架,這兩人以前從來沒有吵得這麼厲害。雖然我早知道我爸和我媽之間早從結婚那一刻開始矛盾挺大的。”
“一開始結婚都能吵架?不是相愛才結婚的嗎?”餘婷婷聽著很納悶,固然她家裡爸媽同樣會小事吵不停,可是,到底是喜歡才在一起生下她的。
“嗯。後來我聽我爸說,說他根本都不想和我媽結婚,說我媽太霸道,從一開始威脅他,必須讓我姓韋。說我爸其實配不上她,說我爸現在有這份工作都是因為有我媽和我爺爺大伯他們幫忙。”
餘婷婷和龔夏雅吃驚地聽著她的描述。
坐在她們三個前麵的三個男孩子一樣表露驚訝。
龔俊幾乎不敢相信,眼皮子直眨:在學校給他講課的那個威風凜凜的白麵書生王老師,居然在家裡是個妻管嚴?好像還不止妻管嚴這麼簡單?都被老婆人身威脅了?
“我爸當時沒有辦法,他想留在城市裡,必須靠我媽。所以我爸經常說自己沒誌氣,不像個男人,後悔得不得了。現在爆出我媽和我妹妹學術造假,我爸徹底都要崩了。說我媽這麼多年蛇蠍心腸,一個造假的人居然睡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都沒有察覺。以前隻覺得我媽性格霸道,未曾想過還撒謊連連,他心裡因此怕到了極點。”
“他怕什麼?”
“我爸怕——因為當初他想留在城裡頭,都是因為他爸爸即我爺爺身體不好,有腎病,需要常年在醫院治療。首都的醫院最好,在城裡工作的話,單位幫忙,可以維係我爺爺的性命。雖然和我媽媽結婚以後,我爺爺到底是在三年後去世了。我爸說知道我媽
不喜歡我生病在床的爺爺。”
“不會吧!”餘婷婷用手捂住自己驚叫的嘴巴。
送他們從滑雪場回來的車,到了龔家門口。
龔夏文和龔夏武走到車前接他們。從車窗看見餘婷婷誇張的動作,龔夏武喊:“你又乾嘛了,餘婷婷?”
剛好,她回來要收拾這個小子。餘婷婷立馬奔下車,舉起拳頭向龔夏武示意:“他們說你討厭我,真假的,你說!”
龔俊一見,雙手抱起腦袋裝作沒看見,沒想到餘婷婷說的話是真的說到做到。
“誰?誰說的?”龔夏武緊張地向四周尋找救兵。
接到弟弟求助的眼神,龔夏文深感奇怪。弟弟一個武術高材生,全國青少年組散打冠軍,居然怕餘婷婷?
“俊哥說的——”
“沒有,我沒說,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你聽錯了,餘婷婷,我意思是,夏武怕給你添麻煩才不敢去。”龔俊急忙從中巴上下來解釋。
“你改口做什麼?”餘婷婷回頭問龔俊。
“我這不是改口,是想明白了,你們倆是感情真的好,所以我誤會了。”龔俊急得說話時舌頭打卷兒了。
“龔俊!”
爸爸叫,龔俊掉頭。
“你的車呢?”
“他們說幫我開回來,讓我不用太累,因此我坐的中巴和丫丫她們一起回來。”龔俊對爸爸解釋的時候,自己媽媽李翠走過來了。
李翠墊著腳尖望著中巴裡頭的人。
“媽,你找誰?”龔俊發覺了母親的異常,問。
“快說,你王老師的女兒在裡頭是不是?”
媽的消息怎麼這麼靈通的?龔俊驚訝不已:“媽,你聽誰說的?”
“你同學說的,說王老師單獨找你談話,說到你認識他女兒。他女兒經常上你那裡買餅,買了好多年了。”邊說,李翠邊往兒子那頭用胳膊戳戳,笑笑:傻兒子,這是怎麼回事,給媽媽說說,什麼時候和人家王老師的千金好上了?
“媽,你彆胡思亂想。”龔俊紅了臉,壓根不敢去看車裡的某人,推著自己媽回院子裡去,“那是丫丫的朋友,你知道的。”
“韋家的是不是?她姓韋,一開始我真沒想到,為什麼她不和她爸爸姓?”李翠感覺奇怪地問。
這個說來話長了。龔俊想
到她剛才說的那些話,眉頭揪一揪。
坐在車內聽著他媽媽的話,韋鈺瑩滿臉害臊,整個臉都埋進了自己膝蓋裡頭。天,她天天去他店裡買餅的事,原來她爸爸都早知道了。現在則是連他媽媽都知道了。
龔夏雅推推她肩頭,她才不得已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