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幼稚(2 / 2)

“有,我假死之前把賬簿帶走了,裡麵有大部分買官者的孝敬明細及簽字畫押,但我不能保證沒有遺漏,因為有些賣官之人是直接登門拜訪譚辛的。”鳳琴為了表示誠意,事無巨細交代一切。

“可是譚辛已然被流放,他又不能派人追殺你,姑娘為何假死?”

“是因為譚辛還有同黨嗎?”

鳳琴抬頭看了元筱一眼,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是……燕王妃嗎?”

聽見鳳琴的疑問,元筱才反應過來顧長策為何要她審問鳳琴。因為譚辛的同黨是景王,顧長策想要她親耳聽見景王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以此來讓她對景王寒心。

不過元筱早已知曉景王是個什麼貨色,就算待會兒問出幕後主使也不會太震驚,不過……燕王殿下實在想看的話,她也可以裝一裝。

“我是燕王妃,姑娘不便告知於我嗎?”

鳳琴久居金陵,對景王燕王以及元將軍之女的複雜關係自然知曉,於是她緩了緩道:“王妃,賣官鬻爵此等大事譚辛一個人怎麼敢乾,他背後必定有一個地位比他高得多的人兜底啊。”

元筱開始裝傻,掰著手指頭數:“吏部尚書之上的官員也不少,比如丞相、尚書令、還有各位親王……”

“快說吧,你這般吞吞吐吐,不知道還以為貪汙之人是我元家呢。”元筱拿起杯盞為自己倒茶,靜候時機。

終於,鳳琴道:“真正的得利之人是景王顧長安。”

哢嚓——杯盞落地碎成瓷片,溫熱的茶水濺人滿身。

她的瞳眸微微放大,露出驚訝神情,一旁的顧長策始終不動聲色凝視著她。

鳳琴連忙替她收拾起地上碎裂的瓷片,邊撿邊繼續說:“我從小孤苦無依,進了煙雨樓也常常受尋歡作樂之徒的欺辱,後來機緣巧合遇見了景王,他要我替他辦事,承諾會提拔我做煙雨樓的管事之一,再也不用看彆人眼色過日子。”

“我那時真傻啊,替他斂財收贓款……後來我發現隻要手裡的銀兩夠分量,不論多昏庸無能的東西都能高居官位,多諷刺啊。”

“我曾經大膽問過景王……我說這些酒囊飯袋一旦在地方有了權利地位必定禍害百姓,反遭到他的訓斥。”

“後來我漸漸發現景王這人表麵光明磊落,實則做事不擇手段,但凡是對他沒用的人都會被當做棄子解決掉。”

“所以在譚辛落馬後我就跑了,因為不跑的話我早就是一具屍首了!”

元筱眸底染上無儘的寒涼,不知是在替眼前的姑娘悲哀,還是替前世的自己不值。

她如何不知道景王的狠心,為了自己的權利地位,他會毫不猶豫鏟平一切阻礙,就如前世那場大火,燒得乾脆利落。

曾經以為的痛徹心扉如今想起竟隻餘仇恨。

鳳琴忽然俯身叩首,嘴裡道:“鳳琴自知罪無可恕,隻願殿下王妃開恩,我願交出一切景王受賄的證據賬冊,隻求留一條命苟活於世。”

元筱心有不忍,默默扶起了她。

“好,本王先派人在此暗中保護你,若有異動會立馬帶你轉移。你把賬簿整理好,待時機成熟本王會命人帶你回金陵。”

鳳琴本以為自己會被帶走關押起來,卻沒想到燕王竟願意派人暗中護她性命,她激動地又俯身叩了個頭,淚花從眼角溢出。

“今日之事不論誰問起都不可多言。”

“鳳琴明白。”

正事完成,此地不宜久留,二人準備離去。

元筱再度黏回顧長策身上,他順勢攬住少女纖細腰肢,大搖大擺跨出屋門。樓底的白霜見二人下樓著急忙慌迎上去,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