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門太過眼熟，跟她夢中周瓔偷聽時出現的一模一樣，位置亦絲毫不差。
這回完全可以確定那不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
步子剛邁出去，身後男人突然一把將她撈了回來，順勢捂住她的嘴巴，叫她不要出聲，就在這時屋裡的人突然走了出來。
元筱睜大眼睛屏住呼吸，看著一個高個儒雅的男子踱步而出，他在黑夜籠蓋下露出模糊不清的後背，可她不會認錯，這個人就是渚南知府展南。
二人躲在翠綠芭蕉後，黑夜與他們融為一色，緊緊挨在一處，炙熱呼吸相互糾纏，無人注意的隱蔽角落，他們斂聲屏氣而待，目不轉睛盯住展南。
很快從前方又來了一個人，他見到展南後低聲說了幾句話，由於距離太遠他們沒有聽清。
展南道:“多餘的鐵匠先不著急找，把新換的糧草找個地方藏好，切不可大意。”
“也要藏在那座山嗎？”
“不可放在一處，最好找個人煙稀少的偏僻山頭存放。”
“屬下遵命。”
展南再度交待:“找個機會囑咐那些人不要夜裡乾活，省得驚動村民，聽清楚了沒有？”
“大人儘可安心，先不說那地方本就空僻，加上之前那些傳聞就更不會有人接近了。”
“小的保證萬無一失。”
這話摻雜太多令人震驚的訊息，元筱眼睛越睜越大，身後的顧長策為防泄露聲音始終捂住她的嘴巴不放，直至展南在庭院吹了會兒涼風後回房，他們才鬆了口氣。
趁著夜色他們原路返回，從後門小道離開展府。
踏上長街夜道，元筱懸起的心稍微落地。
方才偷聽的線索雖不清晰連貫，可是單憑鐵匠和糧草這幾個詞就大致可以拚湊出真相。元筱知曉景王膽大包天，卻未曾想過這人居然連謀反的心都有。
再怎麼說他也是當朝皇子，多年來深受皇帝喜愛，就算做不成皇帝也能做個一生富貴的親王，何必要出此下策？囤積糧草、私造兵器一旦坐實就是掉腦袋的大罪，景王怎會蠢到如此地步？
難怪他四處貪汙斂財，合著野心在這兒呢。
“棠淵，你怎麼想？”她忽然停住腳步。
顧長策比她冷靜不少，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聲音緩慢:“我這個四弟一向爭強好勝，不肯居於人下，一旦他發覺自己沒有坐上儲位的勝算勢必會鋌而走險，所以還算在我的預料之中。”
“他這名兒取的真是巧妙，安字乃是不安分的安。”
“隻是有一點我想不明白，想起兵威脅皇權不是簡單造一批兵器就能成事的，重要的是得有私兵，還得是一隊強盛隻聽命於他一人的兵馬。”
“這不是一朝一夕能訓練出來的。”
元筱點點頭:“可能他不懂這些呢？”
顧長策忍俊不禁:“傻夫人，景王怎麼可能不懂這些，畢竟他當初主動接近你就是為了元家的罡牙軍啊。”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景王的居心叵測。
差點把這茬給忘了。
“可是我現在落在你手裡了。”元筱抱住他的胳膊賣乖，“我們不怕他。”
“我們回金陵就把這事兒告訴陛下，如何？”
顧長策歎息道:“得先找到景王私造兵器的地方確保萬無一失，不然到時候搜了一圈沒找到，那豈不是要背上一個汙蔑皇子的罪行。”
“可是渚南這麼大，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