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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柳亦瑜 6393 字 3個月前

滿座俱驚, 幾位大長公主長公主當先就給劉徹行禮, 眾人回過神來, 也紛紛避讓了劉徹禮,皆是行了大禮。

她們根本不敢相信,天子竟然會免去了文錦翁主的大禮,反倒是稱呼文錦翁主為女君, 還向文錦翁主行禮。

天子對於文錦翁主, 已然不僅僅是愛重二字了啊, 儼然是當成是眼珠子一樣看著。

日後文錦翁主但凡誕下嫡出皇子,必定就是漢室未來的皇太子,就是未來的漢室天子,所誕下的嫡女, 必定也是陛下最為疼愛的公主。

不見陛下如今兩個衛夫人所生的公主,都跟著衛夫人被禁足, 陛下想必都忘了兩個女兒的模樣了。

世家夫人們紛紛開始盤算待會該如何跟自家郎主家主說這事,一邊開始籌謀家裡的兒子女兒侄子侄女,好生教養著, 日後能夠嫁給天子嫡子,或者退一步尚主, 讓嫡出公主下降,可是能夠保住家族三代富貴的好事啊。

她們可是沒忘記, 文錦翁主可是漢室第一個財神,她的家財不給自己的兒女,那要給誰?有這麼大陪嫁的公主, 到時候世家公子們搶破頭爭著尚主。

而被算計著連影子都沒有的兒子女兒的蘇碧曦則坦然受了劉徹這一禮,並回禮,“文君,見過郎主。”

待兩人站起身來,目光交彙在一起,臉上皆露出了笑意。

太常作為天子婚禮的主持人,仿若沒瞧見天子跟皇後不合禮儀的舉止一般,見兩位已經準備停當,便繼續唱和道,“行醮子禮。”

這是在翁主府要行的最後一道禮儀。

劉徹牽著蘇碧曦,在堂邑侯跟館陶大長公主麵前行禮敬酒,李氏也坐在一旁。

館陶大長公主跟堂邑侯本就是劉徹的嫡親姑母姑父,是劉徹的長輩,受了劉徹這一禮也是端得住。

館陶大長公主給蘇碧曦插上從使女手中接過的鑲寶雙層花蝶鎏金銀簪,說了一句,“和柔正順,恭儉謙儀。不溢不驕,毋詖毋欺。”

蘇碧曦回道,“兒雖不敏,敢不祗承。”

館陶大長公主而後看向李氏,李氏感激地朝著館陶大長公主一笑,擰著帕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一支雲鬢花顏金步搖插到蘇碧曦頭上,眼淚又掉了下來,“君……..你要好好地過日子。”

蘇碧曦眼眶倏地紅了,行禮謝過,“女兒知道。”

明明知曉大婚過後,她隻要願意,還是能夠經常見到李氏,蘇碧曦心裡麵卻仍然覺得難過。

一隻溫暖寬厚的手握住了蘇碧曦廣袖裡的手,劉徹將蘇碧曦攬得離自己近一些,而後拱手道,“嶽母安心,徹必會善待君兒。”

李氏如何敢坦然受了劉徹這個禮,立時避開,喉頭哽咽,“陛下仁德。”

自今日過後,她的女兒就不再隻是她的女兒,而是漢室的皇後了。她對著自己的女兒,要先行國禮叩拜。

她是一個無用的婦人,護不住自己的兒女,隻能儘力不給他們添麻煩,反倒害了他們。

禮畢,太常恭請帝後升鑾,去往承明殿行大禮。

劉徹牽著蘇碧曦的手,一步一步地離開了翁主府,登上了步鑾,見蘇碧曦的眼睛還紅著,笑著哄她,“君兒,嫁給為夫的確是委屈你了。不過為夫定會努力,切不違背女君的心意。女君擔待些。”

蘇碧曦聞言瞪了他一眼,嬌嗔,“你事事都聽我的?”

“全心全意”劉徹的聲音就如同古箏最低沉的琴弦輕響,在蘇碧曦的耳邊拂過,“我的乖乖兒說什麼就是什麼,就算是我,也要聽我的乖乖兒的。”

如果把蘇碧曦跟劉徹其他所擁有的一切放在一杆秤上,這兩頭的分量,劉徹並不能稱出來。

蘇碧曦想要的,是涇渭學宮的如同稷下學宮的言而無罪,是摒棄“廢除百家,獨尊儒術”,是能夠推行有教無類,諸人皆有讀書識字之權。

捫心自問,劉徹並未真正確認罷黜百家的統治方略。

他當年推行改製,恢複周禮,任用大儒治國,不過短短一年,就被太皇太後廢黜了。

自那以後直至太皇太後去世的建元六年,劉徹都未曾再提起過興起儒學之事,也不敢再提起重用儒士。

在建元六年,劉徹已經遇見了蘇碧曦,並且董仲舒不久被罷官。劉徹並沒有真正的機會推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政令,這僅僅是一紙頒發下去的空文,更確切來說,隻是劉徹以及一眾儒生的想法。

漢室的諸多地域都是諸侯王治下,劉徹更是剛剛從太皇太後手中接過了政權。在之前的幾年,他不可能,也沒有辦法全力推行罷黜百家的舉措。

黃老之說在漢室推行了七十多年,黃老之徒遍布天下,哪裡是立身不穩的劉徹說推翻就推翻,說罷黜就罷黜的。

秦始皇當年焚書坑儒,倒行逆施,才使得秦不過十四年,二世而亡。劉徹絕對不想,也不願意步上秦的後塵。

這也就意味著,劉徹不能用強硬或者粗暴的手段來推行儒家,罷黜其他百家。他所預料的,是一種潛移默化的,能夠用時間來改變百姓的思想,使得他們忠於君王,使得他們維護漢室社稷,使得他們能夠有一套他滿意的綱常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