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後看清是田恬,才剛要發問,卻赫然發現田恬竟然穿的素服,頭上戴著重孝用的白色粗麻,抬起萬斤重的手臂,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問道,“阿恬…….你這是……..”
田恬重重地跪在王太後麵前,嚎啕大哭,“姑母,阿翁他…….阿翁他驚懼交加……..去了啊……..”
田蚡,已經去了?
“噗!”
王太後刷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將懷中的隆慮長公主衣襟染紅了一片,麵如死灰地倒了下去。
“阿母!”
“太後!”
周邊所有人還在被田蚡去了這一消息驚得回不過神的時候,又猝不及防地見皇太後倒地不起。
平陽長公主心裡說不上是送了一口氣,還是再提著心,急聲吩咐諸人,“快些將太後跟長公主扶到馬車上,伺候著換衣,立即回長樂宮。”
元香跟女婢們動作利落地將王太後跟隆慮長公主扶上了馬車,而後來到平陽長公主身邊,低聲回道,“陛下已經請太醫令到長信殿守著,並吩咐奴婢將隆慮長公主送到溫室殿,太醫丞在溫室殿伺候著。另則,隆慮長公主體弱…….”
她話沒有說完,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在發抖的隆慮侯陳蟜。
隆慮侯陳蟜乃是一個壯年郎君,這麼一場折騰之後,都已經是這副模樣,隆慮長公主生來便有弱症,近來又久病,被太後拖了這麼久,究竟能不能大安,是誰也說不清的事情。
而在溫室殿,因為皇後病重,有全國各地的名醫在伺候皇後,實在是比長信殿更妥當的。
平陽長公主一點就通,叮囑了自己的兒子曹襄並丈夫汝陰侯夏侯頗,一同守在這裡的蓋侯王信,周陽侯田勝送王太後去長信殿,回頭就上了隆慮長公主的馬車,跟隆慮侯陳蟜一道趕去了溫室殿。
如今田蚡舅父已然去了,後麵的喪事如何辦,武安侯的爵位封國還有的爭搶。阿母費儘心思,就是為了救下舅父,可是舅父根本等不及阿母來救。阿母之後會做什麼,她根本不敢想,也想不到。
身為長姊,她自小看顧護著幾個弟妹,萬事都以他們的平安為先。待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更是不錯眼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就怕他們有個萬一。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阿婷的身子。阿母要做什麼,能做什麼,她已經管不了了。
…….
這幾日軍中事多,衛青已經一個多月不曾休沐。今日得閒,他帶著養在自己家裡的外甥跟兒子來到練武場,指點他們的武藝。
衛青瞧著自己的兒子衛伉武藝平平,天資一般,隻暗自搖頭,囑咐他勤學苦練。他們已經是武將出身,必然要有一身武藝傍身。否則即便有了爵位封國,也是受不住的。
他再看跟自己一般出身,身世可憐的外甥時,眼裡流露出一股不可思議的情緒來,“去病,你的功夫,是師傅教給你的嗎?”
霍去病因為是衛青的姐姐衛少兒與平陽縣小吏霍仲孺私通而生,霍仲孺不敢承認自己跟衛青姐姐私通,更加不敢娶衛少兒,而是回到了家鄉,重新娶了妻子。霍去病隻得在衛家,以私生子的身份降世,就如同他的母親跟舅父一般。
及至衛子夫進宮,衛青也封官之後,衛青把衛少兒母子接到了自己家裡照顧,看顧霍去病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他出征至現下,雖然有很長的時間不曾細細查看霍去病的武藝學問,可是如今霍去病跟衛伉兩人的較量中,衛伉幾乎是毫無還手之力。
教導 霍去病跟衛伉兩人武藝的師傅是衛青親自請來的,衛青對他的功夫路數一清二楚。可如今霍去病的功夫,大開大合,一身的勁道猛力,招數簡單卻變幻無窮,儘是上乘武學的精華,無一不是衛青從未得見的境界,絕不是霍去病一個隻十二歲從未出過長安的少年能夠自創得了的,定是有了不得的高手在背後指點教導。
而在這長安城裡,最了不得的高手,便是文錦居士,便是當今漢室的皇後卓文君。
衛青臉色驟變,麵色鐵青地厲聲問道,“去病,告訴阿舅,教你功夫的是不是…….是不是…….”
“去病的師傅,正是仆,不才自號文錦居士。不知君侯,有何賜教?”
著天青色長袍,腰上拴著一枚雪白貔貅玉佩,梳著男子發髻,頭戴高冠的蘇碧曦施施然出現在練武場上。迎著春日的暖陽,她整個人好似染上了一層金邊,耀眼得讓人目眩神迷。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