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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柳亦瑜 5255 字 3個月前

劉徹將懷裡妥帖守著的一個繡著絳紫牡丹的錦囊取出來, 丟到了火盆裡,看著火光把錦囊吞噬,“你曾經告訴我,當我到了萬不得已之時,便燒了這個錦囊。我知這是我的乖乖兒親手做的, 裡麵又放著你的發絲, 如何也不肯燒了…….現如今, 卻管不了這麼多了。”

若是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或者連君兒都保不住,留著這個錦囊,又還有何用呢?

就在錦囊徹底融在火盆之中時, 在劉徹身邊的蘇碧曦,手指微不可見地動了一下。

她仿佛是意識從昏睡中蘇醒了過來, 身體卻還在沉睡, 連一根手指也不能動彈, 隻能聽著劉徹跟她說話。

“蒹葭蒼蒼, 白露為霜”劉徹拿著熱帕子,溫柔地替自己昏睡的妻子擦拭臉頰, 脖頸,替她換下又濕透了的裡衣, 擦拭她身上的汗水,立時將她又放回暖融融的棉被裡,“已經到了白露的時節,露凝白, 寒蟬鳴。鳴鴈來,玄鳥歸。還記得我初見你之時,正是草長鶯飛,桃紅李白,柳絮繽紛的日子。”

他換了一條帕子,將妻子的手指一根一根地仔細地擦著,“當時你穿著豆綠色襦裙,霜色長衣,扮成了少年郎君的模樣,靜靜地站在樓上。

“你當時在看著我,又好像不在看我,透過我看向另外一個人。麵對一個素未相識的人,你的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戀慕跟痛楚。那時候,我非常嫉妒。

“我嫉妒那個讓你流露出這種神態之人,我曾以為,那就是司馬相如。”

劉徹自嘲地笑了笑,“後來我才知曉,司馬相如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不配得到你。你所愛慕的人,隻能是我。”

他小心地將妻子的腿腳都擦拭了一遍,換上了新的褲襪後,捉著妻子的腳,按照記憶裡的穴位,或輕或重地給妻子按壓,“其實我也曾想過,你是文錦居士,能知過去未來,武學修為高深,又計謀無雙,何以會淪落到被卓王孫嫁到董家受儘磋磨,會跟著司馬相如中夜相從。文錦居士,根本不可能受這麼多苦楚。”

以文錦居士的能耐,區區一個董家,一個司馬相如,兩個加起來都不配給她提鞋。

她要捏死這兩家人,就跟碾死一隻螞蟻毫無二致。

那她到底是為什麼,才會受了這麼多的苦,真得就像君兒自己說的,是後來有仙人入夢,教導了她這些東西?

這樣的話,君兒擺明了就是當成笑話來跟他說的。既然君兒這麼說,也就是代表,她有不能告訴他的事。

至親至疏夫妻。

劉徹自己有許多事並沒有告訴蘇碧曦,同樣的,若是蘇碧曦也有事瞞著他,就必然有瞞著他的理由。

君兒自見到他之後,無論是翁主府的賬務,能夠拿出來的棉花,土豆,玉米,紅薯等等,還是翁主府布下的情報網,都絲毫不避諱他。君兒甚至替他管著漢室的散布在匈奴,朝鮮,百越,羌族外族的密探,許多密探都是由君兒一手培養起來的。

朝鮮此次能夠兵不血刃,沒有妄動乾戈就解決了,君兒才是居於首功。

在翁主府開府時,君兒就提議讓從他還是太子時的心腹桑弘羊來做翁主府長史,一應財貨賬目都倚重桑弘羊。

她收下辛元辛齊兩兄弟,固然是因為兩人的確武藝非凡,品性端正,辛元是長於刑名。更大的理由是,她想替自己彌補對於郅都一族的虧欠。

阿母跟舅父再三算計君兒,君兒並非沒有能力一舉除去他們,卻從未這麼做。

君兒從未替自己的父母親族求取什麼官位爵位,連賜給她的封地都辭了回來。

衛子夫跟衛氏女的種種手段,君兒也並沒有對她們趕儘殺絕,並且因為他對衛青的看重,再三提攜衛青,教導霍去病。

劉徹捫心自問,直至今日,他仍然是相信天意鬼神,相信天道有常。當日他一意孤行,不肯派人去黃河救災,至今仍不後悔。

天地才是世間的主宰,人焉能鬥得過天?

可是他的乖乖兒,偏偏敢與天鬥,自己淌入黃河水,扛著裝滿了石頭的竹筐子,去堵口修堤,去治河搶險。

內室裡擺著好幾盆碧玉銀絲,花瓣像絲線一般下垂,中間綻放,包住花蕊予以合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