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蚡得勢後,韓安國拿了五百金賄賂田蚡,田蚡由此向王太後及劉徹推薦韓安國。
韓安國因此得到重用,升為大司農。
因此,在任何層麵上,韓安國都被諸方看成是田蚡的嫡係,是依附於田蚡的一脈。
但是韓安國不同於田蚡貪汙受賄,驕奢淫逸的執政手腕,乃是一個真正得用的能臣。
早年韓安國在七國之亂時,就穩固防守,讓吳軍不能越過梁國的防線。
他曾經幫助劉武,跟景帝及太後緩和關係,處處彰顯出他的才乾謀略。
王太後此案,劉徹無法跟自己的母親徹底撕破臉,就一定要做出一些妥協。
假如一定要立王氏,田氏一脈的人為丞相,那麼相對於隻知道黨同伐異,貪汙受賄的田蚡來說,韓安國就是一個更好的人選。
韓安國輔佐田蚡多年,為田蚡出謀劃策,深得田蚡及王太後信任,為人又顧及大局,能夠審時度勢。
任命這樣一個人為丞相,既可以安撫王氏田氏一係,又因為韓安國出身諸侯國,對於天下間在諸侯國效命的有才之士,做出一個重用的先例。
王太後卻並不滿意劉徹的退讓,“你為何不直接任命你舅父為丞相?他是你嫡親的舅父,與你血脈相連,自是會一心為你打算,為你護佑漢室江山。你何以不相信自己的舅父,反倒去信一些不相乾的外人?”
在王太後的眼裡,唯有她血脈相連的田蚡是她可以全心信任的,即便是他們一向倚重的韓安國,也是一個外人。
“武安侯人品才乾如何,想必曾是武安侯侍奉主公的舅父最為清楚。舅父您說,是與不是?”蘇碧曦嘴角含笑,向竇嬰示意。
竇嬰與田蚡相處多年,對田蚡可謂是了若指掌,聞言便譏笑:“武安侯此人,若非因外戚封侯,窮其一生,恐難為一侍中。”
侍中是天子內朝官員,掌管天子的衣服,車馬等等。雖然是天子近臣,但是很多為宦官當任。
竇嬰說田蚡終身不能為一侍中,對田蚡不屑之意,展露無遺。
田蚡哪裡能容忍竇嬰當麵如此貶斥他,倏地立起了身子,麵紅耳赤地揚聲怒道:“是,是,我是愛財,我是貪色,我是奸佞。你魏其侯是將軍,文武兼備,但是誰人肯用你?你還不是淪落到隻能整日做一個田舍翁來保命,我田蚡卻是得到重用,大權在握的漢武安侯!”
此言一出,連王太後麵色都不好看起來。
田蚡這個爵位如何得來的,如何受到重用的,沒有人比王太後更清楚了。
即便她私下裡再偏愛自己弟弟,卻也是知曉田蚡究竟有多少斤兩的。
劉徹心中更是冷笑,田蚡早年對竇嬰極儘諂媚,如今又是這麼一副嘴臉,卻還學著先秦四君子招攬門客,想博得一個賢明的名聲。如此作為,實乃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嘖嘖,想我漢室立國以來,丞相之職,首為文終侯蕭何蕭丞相。蕭丞相何等經世之才,方為丞相。現如今,武安侯如此…….”蘇碧曦話未說儘,在座諸人卻是都明了她的話音,“太後並未再言,想是同意了丞相之論。陛下想請太後成全的第二件事,便是恭請太後頤養天年,無須再以漢宮之事,勞煩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