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洌抬眼,就見連立傑歎起了氣說:“這個褚玄毅,簡直就是模板般的人生贏家,大企業的富二代,從小接受最頂尖的教育,12歲就上大學,16歲轉去學醫,26歲就當上最年輕的主任醫師,唯一的挫折就是四年前的車禍。”
聽到這梁洌驀然愣住,隔了兩秒才開口,“他家很有錢嗎?”
“豈止是有錢,那個雙塔大廈,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是他家的。”
雙塔大廈是他們市最高的樓,屬於地標建築,梁洌眨了眨眼,意識到他是真的不了解褚玄毅。
他隻知道褚玄毅是個天才,家裡條件不錯,但褚玄毅從來沒有跟他說過他家這麼有錢,頓時覺得讓褚玄毅在他家住了四年,是不是太委屈褚玄毅了。
連立傑接著說:“不過也有一點奇怪,他家裡人說,自從四年前那起車禍後,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極少再與家裡聯係,他以前住的地方幾年沒人住了,連他家人都不知道他現在住在哪裡,確實很可疑……你那邊問到了什麼?”
梁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又沒法直接告訴連立傑褚玄毅住在他家裡,他隻能儘量客觀地回答:“他到底和案子有沒有關係還不確定,但我直覺他知道什麼,還提供了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
“晟和醫院北門外麵通往地鐵的地下通道,下午6點。”
連立傑沒明白,“6點什麼意思?”
“我也不清楚,我剛和小楊去了一趟沒有發現什麼,準備6點再去一次。”
連立傑想了想,“行,我已經派人去盯著褚玄毅了,6點我們一起去。”
梁洌沒和連立傑討論為什麼非要6點,他們從小在唯物主義的教育下長大,沒有親眼見過都很難往不唯物的方向設想。
下午梁洌把連立傑查回來的褚玄毅生平仔細看了一遍,發現與他知道的褚玄毅確實像兩個人。
褚玄毅少年時參加過遊泳比賽,還得過冠軍,參加過辯論賽也得過冠軍,甚至還上過智力競技的電視節目,騎馬,樂器,運動,興趣廣泛得幾乎沒有他沒涉獵過的,一點不像現在對什麼都漠不關心的褚玄毅。
是那場車禍對他造成了什麼影響?
終於快到6點,連立傑帶隊去地下通道周圍布控,差不多後梁洌佇在路邊猶豫半天,還是給褚玄毅發了條消息。
【隊裡有案子,這幾天我都不回家了。案子結束我就回去,不用給我打電話。】
過了兩秒褚玄毅就回過來,但隻有一個字。
【好】
梁洌不爽地把手機塞回口袋,連立傑湊過來問:“你歎什麼氣?”
“沒什麼,準備好了?”
“嗯,時間差不多了。”
梁洌卷了卷衣袖,“我下去了。”
這個任務本來不是梁洌來執行的,但他主動要求的,幾起案子的死者除了可能都在6點經過這條地下通道,另一個共同點確實是當天都找褚玄毅看過病。
可能這也是條件之一,今天見過褚玄毅的隻有他和小楊,小楊經驗太少,他是最合適去“釣”凶手的人。
連立傑囑咐他,“小心點。”他應了一聲向地下通道走去。
這條通道走得最多的就是去晟和醫院的,醫院的門診時間結束,通道裡幾乎沒有人。
梁洌沿著台階小心走下去,裡麵的燈本來本來就很昏暗,此刻他發覺更暗了,甚至看不清通道裡的情況。
連立傑在中控台問:“梁洌,有沒有發現什麼?”
“暫時沒有。”
梁洌回答完下意識吸了吸鼻子,和黴濕味混在一起的,好像有股血腥味,但上午他沒有聞到。
是不是聞錯了?他有意又嗅了嗅,血腥味突然變濃,好像通道深處有一灘血正在向外湧出來。
他握住腰後的槍小心地往裡進去,同時向連立傑彙報,“我聞到了血腥味,但沒——”
話沒說完耳機裡就響起“嗞嗞”的雜音,接著失去了信號。
梁洌緊張起來,乾脆地拿出槍繼續小心地往前走。
“梁警官?”
突然一個聲音在一個轉折的牆後響起,梁洌轉過去,集中視線才看清角落裡的人,是帶他們去褚玄毅辦公室的助理。
幾個死者都掛過褚玄毅的號,但都見過的人不隻褚玄毅,還有褚玄毅的助理。
梁洌登時警惕地問助理,“你在這裡做什麼?”
助理嚇得往後一縮,他剛想是不是他想多了,助理忽然咧起嘴盯住他笑起來。
“當然是在這裡等你。”
這個笑有股說不出的邪性,梁洌直接把槍指向了助理,“彆動,雙手抱頭蹲下。”
助理完全沒有害怕槍,朝著他走近,表情變得怪異又瘋狂地說:“像你這樣的罪人,不應該繼續活在世上,你應該去死。”
梁洌感覺助理可能精神不太正常,再次警告:“彆動,我要開槍了!”
可是助理仍舊沒有一點畏懼,他立即把槍口轉向助理的腳邊,一槍打在了地上,助理還是沒有一絲一豪的停頓,嘴裡不停地念叨。
“你要反省你的罪孽,回想被你害過的人,你肮臟罪惡,卑劣無恥,自私貪婪,你不該活在世上,去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