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成為偷屍體的嫌疑犯……的同黨!
進殯儀館的大門後,我在車裡等消息,也就十幾分鐘的功夫,向衡那家夥就抱著一具僵硬屍體衝了出來……
他抱屍體狂奔的模樣,差點嚇飄我的魂!
屍體被他放在了車後排,他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來,啟動車子,握好方向盤一個急轉彎,往大門飛奔而去——
“你是怎麼做到光明正大把她……抱出來的!”我驚呼。
向衡紅著臉道:“眠眠的靈堂是我派人布置的,我和殯儀館裡的工作人員比較熟悉,給他們一人發了兩萬塊錢紅包,讓他們幫我望風的。”
我:“……有錢真是任性!那我們現在去哪?”
向衡也是個狠人,當即說:“我在東郊有處房子,眠眠生前最喜歡那裡!”
“現在天氣熱,江眠的屍體撐不了太久。”
向衡說:“我已經讓助理去買冰棺了,等將眠眠安頓下來,我再去讓人運棺材過來,我會給眠眠找個好地方長眠……”
“你打算土葬?這樣會不會太引人注目?”
“殯儀館從今天開始肯定都會是謝家的人,火葬行不通,再說眠眠生前那樣怕疼……”
我脊背發涼地縮在副駕駛上,向衡這家夥還真是為了江眠什麼事都能乾得出來。
車子駛至大門口,保安大叔突然站出來攔在車頭前,一臉嚴肅地逼停向衡:“站住!車上帶的是什麼!”
向衡咬住後槽牙,紅著眼有種想要闖杆的衝動。
我見狀趕緊抓好勒在身上的安全帶,天大地大小命最大……
保安大叔走過來幾步,正要敲車門玻璃,卻忽得看見了我——
“丫頭你……”保安大叔百思不得其解地瞧了我一陣,又放眼往車後排看……儘管我已經努力在遮擋他的視線了,可還是被他瞧見了不該瞧見的東西……
“大叔……”正當我頭皮發麻打算死纏爛打撒潑打滾求他放江眠一馬時,他突然冷冷開口:“在這等著我,我找個東西給你們!”
我和向衡俱是愣住。
很快保安大叔就拿了張毯子出來,敲開我身側的擋光玻璃,塞進一頭霧水的我懷裡:
“這一路都有紅綠燈監控設備,要是被攝像頭拍到了肯定會招來麻煩的,把那東西……蓋住!”
我立馬明白過來,手忙腳亂地和向衡把後座的僵硬屍體蓋住。
整理好一切,向衡才發動車子,感激地看了眼保安大叔:“多謝!”
保安大叔散漫地回到保安亭,擺擺手無奈嘀咕了句:“鬨騰。”
車子順利飛馳出殯儀館駛上寬敞的公路,車速太快逼得我隻能抓緊安全帶後背嚴實貼在座位車靠上——
挺濃的酒味鑽進我的鼻息,我被刺激得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地猛地反應過來:“你,酒駕!”
向衡臉色紅得發黑:“你冷靜點,以我的酒量現在開車還不至於出事,如果有人吵到了我,那就難說了。”
我懦懦縮起來,心裡默念了無數次:酒駕危險酒駕犯法!
但他說得對,事已至此,我們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隻能儘力將危險係數降到最低。
也好在去東郊的路上車和人都比較少,因此即便他把車飆到瀕臨超速的程度也沒有多大風險。
隻可惜,放鬆不過半個小時,謝家的那群瘋子就驅車追了上來——
“向衡,把眠眠放下!向衡你瘋了嗎,你要把眠眠的屍體帶到什麼地方去!”
“向衡,眠眠都死了你也不肯讓她瞑目嗎!”
謝戈這回是真的緊張了,單手開豪車追到與向衡位置持平。
向衡眼底一片濡濕,懶得搭理他,嗤之以鼻:“不肯讓眠眠瞑目的人,是你。”
話音落,一腳油門唰的一下把謝戈那個瘋子甩沒影了。
“向衡,你跑不掉的!”
謝戈自然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被向衡甩開後很快再次追過來,且這次追趕向衡的車更多了——
我擔心向衡一個人會乾不過謝戈,但又不好開口讓他分心,隻能全神貫注地留意著前方路況。
雙方僵持了將近二十分鐘,沒想到最後謝戈那狗東西還是放了大招,竟然找人從前麵攔截向衡!
幸好向衡反應的快,猛地一打方向盤踩住刹車避開了前麵車輛,不然今天這場交通事故是肯定沒跑了。
車子狠狠漂移出去,等再停下來,四麵八方已經圍滿了謝家的車隊。
謝戈拿錘子用力砸碎向衡的車窗,動作迅速地伸手進來打開車門,將被撞暈頭的向衡拽下去:
“你到底想乾什麼!向衡,你不是答應不阻攔我和眠眠結婚嗎?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你想把眠眠從我身邊搶走!”
向衡本就喝了不少酒,此時的戰鬥力似乎還處於被封印的狀態,被謝戈薅住領子也不反抗,隻一個勁地放肆大笑:
“哈哈,把眠眠從你身邊搶走?嗬,眠眠從來都不屬於你!眠眠在你身邊得不到幸福的,她活著的時候你把她囚在身邊,將她當成你的掌中鳥養,她死了,你憑什麼還要奪走她的自由!”
“眠眠是愛我的,眠眠想和我在一起!她想嫁給我!”謝戈提著向衡領子口水亂噴的厲聲宣誓主權。
向衡聽罷卻笑,“她是想嫁給你,不過那是以前,是你沒有因為沈玥羞辱欺負她的時候,是你沒有逼著她在雨中跪了一夜,害她失去孩子喪失生育能力的時候。
是你沒有逼她在你結婚那天出門見你,被沈玥找人羞辱,打了無數通電話向你求救你卻置之不理視若罔聞的時候!
我早就說過,眠眠的死,你也是殺人凶手!
你還有臉說眠眠想和你在一起,眠眠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都給過她什麼?
虐待,冤枉,言語羞辱,你這種人也配得到眠眠的愛?!”
“那又怎樣,眠眠是我的,隻能是我的!”
“去你媽的,你死都彆想得到眠眠!”
兩人吵著吵著就急紅了眼,向衡先動的手,之後謝戈也不甘示弱的和他拽著衣領扭打了起來。
兩大男人你一拳我一腳地在馬路上發瘋鬥毆,謝家手底的人想插手參與都沒機會。
我見向衡和謝戈打得實在有點厲害,就坐不住地開門下車想去勸幾句……
但,萬萬沒想到竟被江眠那個沒良心的鑽了空子,我剛下車,就猛地感覺到有股力量撞進了我的身體——
接著,我整個人都不受控製的,被另一縷魂魄給支配了身體。
雙腿僵硬的走向謝戈……
在謝戈一拳揮起時,突然抓住謝戈的手腕,從謝戈手底救出向衡,轉頭狠狠甩了謝戈一巴掌。
不等謝戈怒目圓瞪地朝我發作,屬於江眠的聲音便從我嘴裡幽幽吐了出來:“謝戈,你夠了!”
眼角不自覺地潮濕,凝成淚珠,江眠占著我的身子悲傷哀痛道:“究竟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向衡與謝戈終於慢半拍地猜到是江眠出來了,向衡立即踉蹌走來牽住我的手,意外又驚喜的含淚喚江眠:
“眠眠,是你回來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