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等趙青陽忙完後我還特意問了下他知不知道許燕的近況。
不巧的是,趙青陽當年離開得早,連這個名字都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執法堂那位堂主搬過來住在了趙青陽隔壁,嚇得趙青陽半夜根本不敢開直播給人鑒寶。
晚上我趴在床上看漫畫,九蒼在更換花瓶裡的玫瑰花,一朵鮮花插進了青色瓷瓶內,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雜物倒塌的聲音……
緊接著外麵響起幾聲野貓的嘶叫。
我無奈歎氣:“快到冬天了,這些小東西一點也不安生。”
九蒼抬眸,看著窗外的漆黑夜幕,敏銳擰眉:“家附近竟然還有狐狸的氣息。”
我打了個哈欠:“可能是那隻受傷的小白狐狸還沒走吧。”
他想了想,道:“也許。”
入夜,關燈,他倒是越來越把我的家當成他家,我的床當成他的床了。
沒收走我懷裡的漫畫書,他輕敲了下我的腦門:“睡覺。”
我抗議:“就差兩頁這一話就看完了,你把書給我,讓我再瞧一眼……”
他抱我躺下:“誘她深陷?你喜歡看男女主親熱?”
突然摟住我的腰,曖昧氣息頃刻覆壓上來,“為夫在這,還需要看書?”
我頓時臉紅,提起戒備迅速一巴掌抵住他胸膛,結結巴巴辯解:“我看的、又不是親熱畫麵,我看的是劇情!”
“劇情不就是,翻雲覆雨麼?”
他厚顏無恥地湊上來吻了下我的臉頰,扣著我的手把我壓在床上不安好意地挑逗:
“在本王剛化形那個時代,新婚的姑娘都會在枕邊放上一本帶圖的畫冊子,夫人,本王懂。”
我:“……你懂什麼啊,我看的是正經漫畫!”
他仍自顧自地調戲我:“不過夫人,你如今不方便,你我夫妻,不急一時。”
我抽了抽嘴角,欲哭無淚:“行吧,我睡覺行了吧!”
他目的得逞摟著我,神秘兮兮地附在我耳邊笑道:“以後想嘗試,本王隨時可以……”
我瞬間就秒懂他的意思了,敢情他掃一眼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漫畫上的親熱畫麵了!
等等……
我剛才看的那頁……
男女主,在衛生間、的浴缸裡……
尺度確實有些大哈。
不過那是一場女主為了報複男主而設下的局,後麵是要走爽文撕女配路線的!
我剛才隻顧著追女主大殺四方的劇情了,誰注意到男女主在浴缸裡用什麼姿勢了!
猛地吞了口口水,我試圖解釋:“我看的真是正經書。”
九蒼:“嗯!”
我:“真是劇情!”
他:“……夫人說得都對。”
我總覺得自己解釋不清了。
“九蒼。”
“我在。”
“我總覺得你白天和晚上不像一個人,你不會有精神分裂吧?”
他沉默了一會兒,摟著我的腰說:“懂了,夫人嫌為夫,白天不夠熱情。”
我:“……”
神理解啊!
這段時間,我早已習慣了有他在身邊的每個夜晚。
生理期有他幫忙揉腰,好像不那麼難熬了。
但怪的是,不知道我是睡迷糊出現幻覺了,還是被什麼東西魘住了……
恍惚睜開眼,我好像進了一個黑漆漆的小房子。
眼前的景物都是黑白發昏的,房子裡跪著一男一女,看起來是對中年夫婦,男的體型微胖,女的又瘦又矮。
正對麵的供桌上供著一隻端坐的稻草人,稻草人渾身都綁著黑線,線上墜著銅鈴鐺。
火盆裡火光滔天,中年夫婦將紙錢丟進凶猛烈火中,邊燒紙,邊嘴裡念念有詞:
“討債鬼速速離去,還我兒命來,還我兒命來……”
我神使鬼差地靠近,但人卻被擋在供桌前兩丈距離處,像是有股無形的力量阻止我再向前……
而中年夫婦再開口,卻成功激起了我滿身雞皮疙瘩:
“祝漓,魂來,魂來……”
“祝漓,你該去地府報到了,就彆再滯留人間,禍害無辜了!”
“祝漓,你陽壽已經儘了,你怎麼還不下地獄!”
“把我兒子的陽壽還回來,還回來——”
他們在叫我的名字,他們是在給我燒紙!
我恐懼得連連後退,轉身跑出了那個黑房子。
可房子外,兩道黑影突然看見了我。
“那是誰?看著像縷陰魂。”
“豐水村最近沒有死人啊……不好,快追!”
是鬼差!
我漫無目的地胡亂往前跑,抬頭無意看見,後山的鬼花,紅得似火。
眼見那鬼差就要飛身追過來了,我心跳劇烈地硬著頭皮往前闖,害怕得差點哭出來:“九爺救我!”
“九爺救我——”
一夢驚醒,我彈坐起身,臉上一片冰涼。
坐在被窩裡大口喘氣。
床頭燈被打開,身邊的男人緊張起身,把我止不住發抖的身體按進懷裡:“做噩夢了?”
我心有餘悸地靠在他胸口點頭:“嗯,我夢見有人在給我燒紙,還讓我早些下地獄……還夢見有鬼差要抓我,九爺……”
他揉揉我的腦袋,臉色凝重地輕輕安撫:“不怕,隻是一個夢而已。”
我下意識往他懷裡縮了又縮,壓下心底的恐懼頷首:“我不怕,九爺我不怕。你抱緊我,抱緊我就不害怕了……”
他心疼地聽話箍緊我身子,“沒事了,我在,沒有鬼敢抓走你。”
我抹去臉上的眼淚,滿頭大汗偎在他懷裡閉上眼睛。
後來是怎麼睡著的我忘記了,總之這一個意外的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我的睡眠時間……
直到早上七點多,我才睡飽睜眼。
昂頭就看見了那張咫尺之遙的俊俏臉龐……
他長得,確實很好看啊!
容顏清雋,芝蘭玉樹,俊美無儔……
昨晚我做噩夢,拽著他的衣裳央求他抱緊我,他還真就保持這個親昵姿勢抱著我睡了一夜。
心裡,有一點點感動。
他還沒睡醒,我覺得有些熱,小心翼翼地抬起胳膊,想扒開被子。
手指無意碰到他腰間一串微涼的東西,像鈴鐺……
本來我是沒對那串東西沒什麼興趣的,隻是抬手的過程中,我明明動作已經很輕了,卻還是一不小心就把那串鈴鐺扯了下來——
這可不是我故意拽下來的,是它自己掉進我手裡的!
我將鈴鐺拿出來看了眼……
才發現,這串鈴鐺,好像就是狐丫說的,九蒼會貼身攜帶的平安鈴。
她蓮姐姐送的。
鈴鐺的樣式比較複古,上麵是翠玉雕刻的桃花,下麵墜著三隻銅鈴……
白玉吊牌上刻著平安二字,下麵的流蘇玉扣上,還雕著半句詩:
“願我如星君如月。”
後麵半句不知是沒地雕了,還是不好意思明說。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定情信物?
怪不得要貼身攜帶呢。
我把鈴鐺放在了床邊,不自在地輕輕把他胳膊抬起來,放回去,掀開被子起身。
下樓坐在門口無聊看花,小狐丫不知從哪跑了出來,懷裡還摟著一大罐糖果。
見到我,小狐丫乖巧地把糖果分給我一把。
“夫人姐姐,吃糖。”
我接了她的糖,溫柔摸摸她的小腦袋:“謝謝。”
小狐丫見我興致不高,歪頭問我:“姐姐你是不是有心事,不開心?”
我若無其事的笑笑:“沒有啊,我隻是在想今年的玫瑰花開得真不錯。”
小狐丫哦了聲,啃了顆奶糖,安靜一會兒,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磕磕巴巴說:
“蓮、蓮姐姐以前最喜歡玫瑰花,九爺從前每次出門回來,都會給蓮姐姐帶上一束新鮮的玫瑰花。”
我唇角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九蒼確實有回家給我帶玫瑰花的習慣……
我以為,他是特意給我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