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喜好是玫瑰花。
所以每天摘玫瑰花回來送我,其實是他和蓮芯在一起時,養成的習慣……
小狐丫沒騙我。
可他投其所好乾嘛要剪我的花!
月季係的鮮花既愛長蟲又嬌氣受不住風雨,他知道我為了把這一園子火焰玫瑰花打理好耗費了多少心血嗎?!
我暗暗捏緊雙手,心裡不平衡地深呼一口氣。
算了,她是客人我們是主人,客人想要主人花園裡幾枝花,給她就好。
再說火焰玫瑰這個品種花期從初夏開到寒冬,產量也多……以前我自己在家也每天都剪,與其凋零在枝頭,不如剪下來物儘其用……
幾朵花都計較,隻能顯得我很小氣,更比不上她了。
我努力在心裡安撫自己,半晌後,恢複平靜準備出門去找九蒼。
但,我一隻腳還沒邁出去,蘇堂主倒是先我一步走到了兩人跟前,拿過一枝玫瑰花淡淡道:
“這花,又是采給你夫人插花瓶的?”
旁邊姑娘笑眼盈盈地替九蒼回答:“不是,是我有用玫瑰花做香粉的習慣,九爺說院子裡的花多,采幾枝給我做香囊。”
“蓮仙子心靈手巧,九爺隨身的佩飾大多是蓮仙子親手所做,真是羨煞我等了。”
蓮芯笑彎了眉眼,深情款款地扭頭看著九蒼:“跟在九爺身邊這麼多年,我照顧九爺都照顧習慣了。”
黃大頭從蘇堂主身後冒了出來,黃爪子抹了把臉阿諛奉承道:
“可不是嘛,九爺最信任小蓮花,小蓮花也對九爺最忠心,整個青州的仙家圈子誰不知道小蓮花是九爺的紅粉知己。”
狐老三化作一道白煙憨憨附和:“要我看,小蓮花和九爺真是天生一對……”
“天生一對?”黃大頭聽出不對勁趕忙打斷:“去去去,拍馬屁可不帶這麼拍的……”
不放心地偷偷瞧了眼九蒼,確定九蒼神情並無異樣後才說下去:
“九爺現在已經有夫人了,怎麼能和、小蓮花天生一對呢!”
狐老三不以為然:“可我說的是實話嘛,那位夫人哪有小蓮花和九爺相處默契……”
站在門檻內的我,再也沒勇氣抬起想邁出去的那條腿了。
是啊,我哪有他身邊的女仙家和他相處默契,我哪有那位蓮仙家更適合做他夫人。
但,又不是我非要他做我老公的……是他當年主動答應娶我的,又不是被我逼迫。
我捏緊手指,心裡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委屈感莫名愈加強烈。
外麵的女子嬌嗔責備:“黃大哥狐三哥你們就彆拿我開玩笑了,夫人是夫人,我是我,我怎麼能和夫人相提並論呢?”
一邊說著,盈盈似水的眸光還一邊悄悄往九蒼身上瞟。
不知道他是真覺得這話沒什麼可計較,還是仙家們說中了他的心思,哪怕他們都把玩笑開到這個地步了,九蒼也沒有出聲阻止。
就這樣任由他們編排自己和蓮芯的關係。
“最近過得怎麼樣,家裡還好嗎?你母親的病怎麼樣了,臨走前九爺不是特意給了你一瓶仙丹嗎,有沒有給你母親用上?九爺對你就是好,那煉了上千年的仙丹說給就給……”
外麵的那些人開始聊些瑣事,我站在客廳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總覺得他們湊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而我是個外人。
“看吧,我就說蓮芯回來了,你鬥不過她。而且人家可是他的紅顏知己,今天他能薅你的花送蓮芯,明天他就能為了蓮芯拋棄你!”白君蹲在我腳邊,尾巴在地上扇得飛灰驚起三尺高。
我裝作不在乎地低聲說:“她剛回來,九蒼和他多說幾句話不正常嗎?我還沒不講理到那種地步,連他們聊天都吃醋。”
白君歪著腦袋斜眼睨我:“昨晚上他可是在蓮芯的房間待到半夜三更才回來,今天一早就出門了,你猜他乾嘛去了?帶著蓮芯散步去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蓮芯在他身邊都是寸步不離的存在,你信不信,她回來了,帝九蒼和她在一起的時間肯定比和你待在一起久!”
我無聲咬住唇,冷臉低頭朝他沒好氣道:“我和他的事,你省省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就算他昨晚在彆的女人房間待到三更半夜……也不可能會發生什麼事,他不是那樣的人。
白君陰陽怪氣的冷哼,“嘖,你就嘴硬吧,還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我和他認識幾百年了,你才認識他多久就敢大放厥詞說了解他……小姑娘,你還太年輕,遲早會吃虧的!”
他說得信誓旦旦,但我,偏不信!
從小我爸就告訴我,分辨一個人的品行不能光從他人的形容裡了解他,你所見到的他是什麼樣,他就是什麼樣。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與一人相處,要看他待你如何。
就像趙青陽小時候是全村的狗見嫌,經常拿根棍子滿村子尋釁滋事,村裡同年齡段的小男孩有一大半都挨過他的揍。
偏偏他老爸又是個不講理的性子,他每回在外惹事被受害方家屬氣勢洶洶地找上門討公道,他爸都假裝撒酒瘋,不講理地談著談著就和人談崩了,砸桌子摔板凳的,把人嚇得說法也不討了,賠償也不敢要了,帶上自家孩子就趕緊逃命為上。
久而久之村裡的大人們就開始囑咐自家小孩不要和趙青陽玩,說趙青陽和他爸一樣是神經病、不學無術的小瘋子。
再後來,趙青陽就成了全村孩子的孤立對象,身上被村裡大人們牢牢打上了小流氓小地痞的標簽。
然,那時候彆人怕他,我不怕他……
因為他會在我掉進水坑的時候拉我一把,他會放學後帶我一起走,在回家路上給我摘野果子。
哪怕村裡的叔叔嬸子對我指指點點,嘴裡念叨著小漓也要被青陽帶壞了,我也從沒想過和他絕交。
我們照樣在一起玩泥巴。
就像,即便蓮芯對我有威脅,我也不害怕九蒼會為了蓮芯離開我。
因為我清楚,他之前對我的好,還不足以被此時的一丁點不愉快侵噬。
他對我怎樣,還用不著外人來評說。
等仙家們在院子裡聊完散場了,我才出門,走到正在打理花枝的九蒼跟前,若無其事地問:
“你起的好早。早飯吃了嗎?回房間我給你換藥!”
他抬頭,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把剪掉的花枝放在女子手裡的竹籃裡,語氣平靜道:
“以後不用你幫本王換藥了,這種事,蓮芯來辦就行。”
“啊?”我怔住,不理解地伸手想抓他袖子:“可是……”
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被旁邊的青衣仙女給笑著打斷:
“小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九爺的,九爺從前受傷也是我在身邊侍奉。”
我不自在地心中一沉。
可是,包紮是要脫衣服的,他們連這個都不避了?
青衣仙女提著花籃邁過來一步,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