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個地方,隻能我親……(1 / 2)

撐著額角的那條胳膊突然被一陣陰風猛推了下。

我陡然驚醒……

耳鬢的珍珠步搖叮叮輕響。

靈潭宮的白衣侍女挽著紫紗披帛疾步走來,恭敬向我屈膝行禮:“大祭司,陛下傳召。”

我倦怠地揉了揉太陽穴,揮開密繡梨花白凰的廣袖,身著一襲雪色嵌珍珠的古袍,慵懶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誰曉得狗皇帝今天又要造什麼孽。

青磚琉璃瓦的皇宮內,富麗奢華、金石鋪地的正殿。

一身穿單薄裡衣,背上血跡斑斑的消瘦男子被鐵鏈打穿腳踝骨與肩胛骨,鐵鏈上墜著一塊灰白巨石,強壓著他跪在正殿中央。

單薄的褲腿上,淋漓血色染紅了倒映著跳躍燭光的明亮金地磚。

“這就是靖王那個混賬的兒子!靖王府世子!”

沒等我走近,狗皇帝就端坐龍椅,伸手指著跪在地上的頹廢男子向我介紹,眼裡是掩不住的得意與譏諷:

“都說靖王那家夥是歹竹出好筍,靖王荒淫好色,嗜酒無度,偏偏這個遺留在民間,頭幾年才接回京的小雜種是個出色料子。

一個好色荒唐的爹,一個廚子娘,竟能養出一個麵如冠玉,驚才絕豔的兒子,真是稀奇,嗬!

都說靖王世子是京城第一才子,滿腹經綸,吟詩作畫都是信手拈來,這幾年還和府裡的下人學了武。

如今這位京中人人讚歎的玉麵郎君,入世謫仙,不也落得如此下場,蓬頭垢麵,衣不蔽體,哪還有半分從前風華絕代的靖世子模樣!”

我的目光隻在那道瘦成皮包骨的背影上停滯了一瞬,便迅速挪開,行至大殿前方,恭敬向狗皇帝行了個揖手禮:“陛下萬安。”

狗皇帝腦子抽筋的立即從禦座上走了下來,伸手握住我的腕,一臉貪婪地笑道:“不是和漓漓說了麼?你是大祭司,見到朕可以不參拜。”

我有分寸地把腕抽出來,冷淡道:“微臣不敢。”

許是習慣了我不給他好臉色,狗皇帝麵上沉了沉,很快便又恢複了開懷容色:

“你過來,看看這傳說中的天降謫仙,錦國第一美男子!現在,不還是得匍匐在朕的腳下,低賤得像條狗!”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人,滿臉憔悴,眼神空洞,區區幾年未見,瘦到脫相。

這滿身的傷一看就是被狗皇帝手底的護龍衛折磨出來的……

錦國上下,誰人不知護龍衛乃是帝王手底最神秘的暗衛組織,專為帝王收集情報,打探朝中官員來往動向,哪位大人與誰哪天走得近些都會被記錄在冊,連朝中重臣的榻上隱私都能被護龍衛偷窺得一清二楚。

普通官員隻聽其名,便能被嚇破肝膽,誰要是落入護龍衛手中,生不如死。

護龍衛傳播範圍最廣的一個代表作,還是三年前將一名私下辱罵帝王昏聵的史官給活生生用水刑折磨死。

據說,那位史官先是被護龍衛剝下全身的皮,然後被護龍衛扔進養了魚蝦的水池,再在史官頭頂吊一壇水,水壇側麵鑿一小孔,確定水能順著小孔一滴一滴掉落,砸在史官的顱頂上。

史官沒了皮又被泡在水池裡,肉會被水泡爛,水中魚蝦聞見腥味也會拚命啃噬人的爛肉,以人肉為食。

史官頭頂的水壇雖然隻會朝史官腦袋頂上慢慢滴水,初時可能沒什麼不適感,可時日長久,人的頭顱骨會被水滴砸得愈發脆弱。

所謂滴水穿石,待一兩個月過後,史官的頭顱徹底被水滴砸得薄弱、軟化,屆時隻需最後一滴水落下,就能令人的整個頭骨炸裂開,腦漿飛濺……

那名史官被抬出來時,全身隻剩一具白骨和沒有完全腐蝕的幾處內臟。

頭骨已經裂成好幾瓣,遠遠看著,恍若他們抬出來的隻是一個碎掉的石像。

當然,更讓人震驚顫抖的是,史官被護龍衛們泡在死牢的水池裡整整兩個月,每天都這般折磨,竟沒讓人在中途死去,硬是用護龍衛秘製的回生丸吊著史官一口氣,吊到他水刑結束,腦漿迸射的那一瞬!

有此一劫,我想那史官下輩子約莫再也不想當人了。

當然,他和他父親受過的苦絕不會比那名史官少,隻不過靖王乃是皇室,狗皇帝不敢像對待之前那名史官一樣,直接將他的屍體抬出來公之於眾警示臣民。

不然,他這個皇帝就要被天下人議論,罵他心狠手辣連自己親弟弟都處以極刑了。

是以,狗皇帝很聰明的直接將靖王屍體秘密處理了,至於為什麼還留著他一口氣,無非是狗皇帝也怕老天爺震怒,也怕死。

“昨天晚上天降巨雷,你應該聽見了吧,先皇的牌位被雷劈倒了,宮裡的巫師說,和這個禍害有關。”狗皇帝看向男子的眼神裡充斥著狠戾的殺意,“朕要你,處理了他!”

我收回視線,平靜道:“既是天意,微臣動手也無用。不如,陛下把他給微臣。”

狗皇帝聽罷感興趣地挑眉,笑問:“哦?漓漓要他做什麼?”

我麵不改色地答:“試藥。”

“漓漓常年喜歡捯飭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想試藥,朕可以給你賜幾個康健強壯的好人,這個,他體內有蠱,朕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恐怕不能為你排憂。”

狗皇帝不肯鬆口,我輕描淡寫說下去:“他留在皇宮,會影響陛下的壽數,把他交給微臣,靈潭宮能壓住他體內的煞氣,不讓他影響到陛下。”

狗皇帝聽罷仔細斟酌了片刻,懷疑地瞥了我一眼,目光冷冽。

良久,才一揮龍袍沉聲道:“讓你帶走,也可以,但,朕給你兩個月的時間,天譴也好,報應也罷,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朕不計後果的除掉他!”

“兩個月不行,微臣的命沒那麼硬。陛下既然不放心將他交給微臣,那微臣就不自討沒趣了,隻是微臣要提醒陛下一句,陛下將他留在宮中,他與陛下誰先走,微臣可說不準。微臣,先行告退。”我扣袖向他行了個禮,轉身快步離開。

“等等!”狗皇帝見我要走頓時就反悔了,嬉皮笑臉地追上來,狡詐道:“朕怎麼會信不過漓漓呢,朕,方才為難漓漓了,朕道歉。罷了,漓漓開口要,朕當然會給。來人啊,將這個小畜生,送去靈潭宮,交給大祭司處置!”

我就曉得,這狗皇帝,就是賤!

是夜,靈潭宮。

侍女繞過浮滿奇花異草的靈潭,前來向我恭敬回話:

“稟大祭司,查過,靖王世子武功被廢,手筋被挑,肋骨失了一條,身上傷口累日被浸泡鹽水,潰爛之處甚多。

世子體內,有吞魄靈蠱,蠱蟲已能迷惑世子心智,世子陽壽,恐是所剩不多。

而今,世子不肯服藥,戒備心甚強,前去送藥的侍女都被打出來了,請示大祭司,是否給世子用強。”

我翻手將玫瑰花瓣落進碧水粼粼的靈潭水麵,理了理廣袖:“本尊去看看。”

梵枝閣,滿閣彌漫著熏人的草藥味,閣內四處都是瓷碗殘渣。

我抬手示意侍女們先退出去。

孤身走到被圓月燈橙色燈輝罩住身影的消瘦男子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亂發遮住臉的他,無奈歎口氣,抬袖,用指尖挑起他掛著殘血的下頜,逼他抬頭,與我對視。

那張俊美的臉龐映進我眼眸那一瞬,我與他俱是一愣。

我驚的是,多年未見,他竟生得如此俊逸無雙……即便明珠蒙塵,也依舊奪目誘人。

而他驚的是……

“姐姐?”

不錯,還記得當年我們在他老家輝縣見過,記得,是我把他從村民搭好的火架上背下來的。

我瞧著他那雙墨玉沁紅的深眸,沒有第一時間承認,而是冷冷問了句:“為什麼不喝藥?”

他衣衫單薄地跪在我腿邊,弱小,可憐,似卸下一身偽裝,抓住我的裙擺,眼眶潮濕,像極了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獸:“你真要讓我,做你的藥人?”

我垂眸看了他一陣,指尖施法,劃破手腕。捏住他的下頜,讓他張嘴,將順腕溢出的靈血喂進他嘴裡。

他雖然不確定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因為是我,所以沒有掙紮。

血喂的差不多了,我勾唇滿意的鬆開他,用指腹,輕輕掃去他唇邊血色,和顏悅色的安排:“聽話,那藥是壓製你體內蠱蟲發作的,你不肯喝藥,就隻能喝我的血了。”

執起他的手,把震驚的他從地上拉起來,我淡淡道:“你現在的名字是,帝之安?”

他捂住胸口悶咳兩聲,嘴角再次滲出血:“是,父王說,之安,是求一生平安的意思。”

“這個名字不好,你以前那個名字也不好。”我抬手,稍稍施法,閣內的滿地狼藉頃刻被清理乾淨,“我給你換一個吧。”

他抬起悲傷的目光,哽了哽:“你想,換成什麼?”

我思索片刻,望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回答:“帝、九、蒼、”

“帝九蒼?”

我頷首,“既然命運不公,天道不公,與其委曲求全窩囊一輩子,不如直麵挑戰,不認命。阿九,老天爺不給你的,你要為自己去向老天爭取。

人的命,掌握在自己手裡,怎麼活,都是自己的選擇!不想成為他人掌中的犧牲品,你就要為自己謀一條活路。”

“阿九,你要記住,永遠要把命,掌握在自己手裡,不許交給任何人。是生是死,你要自己做主!”

“帝九蒼……這名字,我喜歡。”

後來,靈潭宮多了名清風霽月的俊美世子。

他養好身子換上一襲玄衣,重新出現在我眼前時,我隻覺得,手中的那盞茶突然就不香了……

他似畫的眉眼,明明沒有喝酒,可眼裡的光,卻十分柔軟清澈,誘惑醉人……

他站在碧水湧動,奇花開滿水麵的靈潭另一頭,嫋嫋雲煙沾上他的袖擺,真真應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阿九,你生的這樣好看,就彆在我喝醉的時候湊上來了,很危險。”

“若我偏要呢?漓兒……”

“嗯,不行的,你身子還虛,我會,弄壞你的……”

那個風雨搖曳的夜晚裡,燭光揉碎了我布滿鮮花的寢居一地。

酒香醇厚,窗外落雨聲好像織出了一支動人心弦的曲子……

唇齒間除了美酒的餘味,還有他口中的甜津。

他荒唐地扯亂我身上薄紗衣,一襲玄衣自肩頭褪落。

他捧住我的臉,肆意親吻著我,貪婪地向我不斷索求,任我怎麼借著酒勁迎合他,給予他,他都不滿足……

我二人纏綿到汗如雨下時,他壓住我的手臂,雙目猩紅,醋到臉發青,喘息著逼問我:

“老東西上次宣召你入宮,是不是對你動手動腳了?你有沒有被他占到便宜?告訴我!”

我瞧著他怨恨發瘋的模樣,絲毫不害怕,反而將手貼在他裸露結實的胸口上,有意撫摸引誘,忍不住笑道:

“我可是大祭司……區區凡人,動得了我麼?”

他扯開我的腰帶,撕開我的衣衫,大手按在我的小腹上,占有欲極強地低頭吻住我:“漓兒,你隻能是我的!”

“你這個地方,隻能我碰!”

“他有這麼摸過你麼……”

“你曾告訴我,永遠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交給任何人掌控,如今,我隻屬於你。”

“漓兒,你說得對,我醋性很大,所以,我忍不了了。”

滿屋花香四溢,花色如錦,他將我壓在床上,折磨得快要瘋掉……

也因著喝了酒的緣故,我與他的這一夜,格外放縱。

幾度欲仙欲死的舒爽感過後,他禁錮著我的腰,邊賭氣索取,邊滿臉色氣地問我:“漓兒,你歡喜麼,下次,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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