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沒敢回頭。
“……駒兒?”
神智被拉回,陳駒猛地怔了下。
對上了班長近在咫尺的臉。
“你們到底還有聯係沒?”
“沒有,”
陳駒不著痕跡地向後躲:“大學又沒在一塊兒讀,畢業他就出國了,差不多已經六年沒見了。”
班長不死心:“聯係方式總有吧?”
“有,”陳駒一臉真誠,“但我不確定,他有沒有把我給刪了。”
說話間,外麵又是雷聲隱隱。
剩下的對話已經開始模糊,就像被雨水灌溉的世界一樣,陳駒平靜地看著那杯茶水,從進來到現在,熱氣消散,逐漸變涼。
也依稀給班長的苦衷聽了明白。
事業受挫,種種法子都試過了,現下又想拜托剛回國的裴敬川,想托陳駒出麵,看在老同學的份上請人出來。
陳駒已經站了起來,“抱歉。”
班長歎口氣:“算了……不為難你了,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開的車。”
都離開了桌子,可陳駒還是站那兒沒動,頓了頓才回頭:“裴敬川他……真的下周回來?”
“對啊,”班長略帶疲憊的模樣,“群裡都說了,你沒看吧。”
陳駒抿著嘴,沒吭聲。
“你不是放暑假了,怎麼還這麼忙,沒事的話出來交流交流感情啊。”
沒幾步就到了電梯間,班長畢業後發了財,住的小彆墅裡也修了地下車庫,哪怕外麵雨水滔天,也彆想有一絲淋到陳駒頭上。
他按下負一樓的按鈕:“行。”
緩緩關閉的電梯門擋住了班長的身影,陳駒終於呼出一口氣,盯著自己的腳尖看。
六年未見,連裴敬川的消息,都得從彆人口中得知。
他自嘲地笑笑。
這也正常,畢竟他陳駒和裴敬川又沒什麼關係,再親密的朋友走一段,分道揚鑣,能算得了什麼大事。
隻是——
車燈亮起,照亮瞬間地下車庫的空寂。
陳駒的額頭輕輕地撞了撞方向盤。
後悔了,應該把那杯涼茶喝了再走,反正現在放暑假,陳駒不用再去學校上課,一杯下肚,就他這身子骨,保證得在床上緩兩天的功夫。
也能讓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全部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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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時候,還真是想啥來啥。
昨日陳駒還自暴自棄地想,不如生場病拉倒,讓自個兒清醒清醒。
可能昨天受涼,今天起來就病了,頭昏昏沉沉的,陳駒嘴裡叼著牙刷,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頰已經染上了明顯的酡紅。
他洗漱完出來,老老實實地喝杯熱水,就躺被窩裡發信息。
“媽咪,我發燒了,晚上不過去吃飯了。”
對麵回複地很快:“行,那你多休息。”
陳駒笑著拉了下被子,用手背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