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方槐帶著蕭陽,白熊,以及小朱雀邊,遊曆萬裡山河,又踏足這方小宇宙的各地。
方槐實力通天,身為神王,橫渡宇宙不成問題,帶著他們見證星河燦爛,看便各種奇景。
蕭陽與白熊為之震驚,在浩瀚的宇宙中,一個人真的太渺小了,小到連塵埃都算不上,就算是巨大星體,無邊的星域,也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跨越星空,以世俗人的力量想要做到太艱難了,從一片星域到另一片星域,此中相距不知多少億萬裡,遙遠的絕望,若以凡人壽元來估量,一世百年,走萬世都走不到頭,縱為修士,窮極一生也要迷失,跟本做不到。
也隻有大能,以及踏足神道領域的生靈,他們俯瞰人間,摘星捉月,橫跨宇宙如履平地,那是遠超俗世的力量。
宇宙中,方槐一步邁出便是鬥轉星移,如同漫長歲月在更迭,不知多少星域就此遠去。
這種速度讓身邊的三者頭暈目眩,有些吃不消,若非體表被神光裹挾,早已灰飛煙滅。
“凡塵間一切,麵對浩瀚宇宙,到底算得了什麼?如螻蟻直麵瀚海,死一般的壓抑讓人窒息。”白熊感歎道。
“嗯。”蕭陽點頭,心有所感,蟬蟲一世不過秋,人的一生,在永恒的宇宙中不過轉瞬之間,匆匆歲月,萬物爭渡,是否也會有人在夜空下抬頭仰首,凝望星空,向往著那些不可觸及的絢麗,天地之外的景象,是否也有和他們一樣的生命存在。
世間多少美景,相見甚少,天之下的物種終究太過渺小,故而萬物欲超凡,人人誌登頂,於虛妄飄渺的現實中,去見證存在而不曾見過的東西。
蕭陽感觸很深,也進一步認知到了神的強大,那種能夠和宇宙抗衡的力量,誰不向往?大道無儘頭,神道之上呢?又是怎樣的強大。
“無需感慨,世界之外還有世界,強者之上還有更強者,大道路上高歌一曲,當你們站在一定高度後,自會覺得今日所見的一切也不過爾爾,雲煙塵沙,揮之即散罷了。”說著,方槐的速度更快了,宛若撕裂時空,行走在歲月長河中,星光斑點所化的模糊的光線都已看不清楚。
無人開口,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宇宙一片黑暗與死寂,聽不到任何聲響,連星辰都變得稀少,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看見一顆發光的星辰,遠去後又是漆黑與死寂,意誌不夠堅定的人若是長久呆在這種環境下,道心都要崩潰,太沉悶,太壓抑了。
“方大哥一直都是一個人呆在這嗎?”蕭陽問道,打破詭異的氣氛。
“嗯,沉睡八千年後蘇醒,兩千年內這片小宇宙一直隻有我,直到兩年前小朱雀破繭而出,倒是也能替我解解悶。”方槐看出了蕭陽的心思,笑道。
此時蕭陽沉默了,無法想象,兩千年的歲月,這個老人是怎麼熬過來的,茫茫宇宙沒有一個生靈,除了修行還是修行,有時甚至想找個人說話都沒地方,隻能一個人,孤零零的,獨自守著此地。
比起他有很多的朋友,方槐太孤寂了,修為通天又如何,哪裡都去不了,一個人的巔峰,在這死寂宇宙中,曆經著漫長歲月。
難怪,方槐剛見到自己便跟個自來熟一樣,有著說不完的話,真的壓抑了太久,能夠得到釋放的機會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不久前方槐所說的那些話了,雖然景象不符,但好像道理也一樣,他是否真的會麵臨那一天,有朝一日屹立絕巔,回首身後,空無一人,所有人都遠去,隻剩他自己,獨自站在歲月的儘頭,斟酌過往,萬古的孤寂,自此永遠都隻有一個人。
方槐雖然沒有看蕭陽但察覺到了他的心緒,“大道本就是孤獨的,走的越遠,你身邊的人就會越少,或許是因為追不上腳步,也或許,是倒在了追趕的路上,漸漸的,能並肩而行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某一天,獨望萬古,一聲悲歎。若你足夠驚豔,總會有那一天,不是改不改變的了的問題,而是殘酷的真相。大道無情,你會明白的。”
“這樣麼。”蕭陽沒有反駁什麼,但他的心卻很堅定,哪怕無法改寫所謂的殘酷,也還是想試試。一個人怎麼能沒有七情六欲呢,那還是人嗎?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身邊人離去至少他不會。
“大道爭鋒,永無止境的殺伐,或許真的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可如果最後隻剩孤獨,我想,這大道還有什麼意義,難道我輩修士拚了命所爭取的,是那萬古蒼涼的孤寂嗎?如此以來,不如身歸紅塵,這大道不要也罷。”白熊突然說道,他的話,讓在場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