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降臨，繁星在漆黑的夜中閃爍。
韓雨瑤出了律所便瞥見馬路對麵停靠著的熟悉的車輛以及一旁站著的沈朝。
她愣了兩秒後，最終還是選擇走近，“你怎麼在這？”
“在等你下班。”沈朝笑道。
雖然在心中已經意識到沈朝會這麼說，可真正從他嘴裡聽到這句話時，韓雨瑤的心臟仍舊不可避免地顫抖了一下。
“謝謝。”韓雨瑤莞爾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出謝謝，或許隻是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我們倆之前有什麼謝謝可說。”沈朝語氣淡如水，但細聽，卻有著一絲小雀躍。
韓雨瑤抿唇，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溜了進去，她害怕再對視下去，她會淪陷。
沈朝偷笑，繞到車的另一旁，上了駕駛座。
“今晚，要不要去夜跑。”
韓雨瑤頭一歪，不可置信望著沈朝，“這麼冷的天，你確定？”
“逗你玩的。”沈朝笑道。
韓雨瑤尬笑兩聲，垂在大腿上的雙手緊握。
車輛開始行駛，兩人均不說話，車內陷入寂靜。
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滴順著敞開的車窗湧進，刮在了韓雨瑤的臉上。
她慌忙抬高車窗開關，車窗緊閉，雨水被阻攔，全然被拍打在車窗，留下的一道道雨痕。
不少的雨水在關閉前鑽入車窗，落在韓雨瑤的衣袖上，淺黃色的布料上濺起一朵朵花。
沈朝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從一旁的抽紙盒中抽出兩三張衛生紙遞到了韓雨瑤的手中。
“擦擦雨水。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下雨，開窗就是為了透透氣。”
韓雨瑤接過衛生紙擦了擦臉邊的雨水，小聲道：“你有什麼好道歉的？我們又不是老天爺，上天要下雨，我們也攔不住。”
沈朝握著方向盤的手收緊，手臂上的青筋脈絡分明，他眼眶含淚望向前方。
“有時候，也挺希望我們是老天爺的，不開心時候就下雨，高興的時候就晴空萬裡。”
韓雨瑤淺笑，沒有說話，一旁的沈朝再度開口，“韓雨瑤，機場那天你哭了嗎？”他語氣顫抖，淚水在眼眶徘徊。
韓雨瑤愣了兩秒，小幅度點了點頭。
沈朝吸了吸鼻子，一滴淚從眼角滑下
卻因在韓雨瑤的另一側，沒有被她發覺。
餘光瞥到女人垂下的腦袋，他語氣哽咽，“既然受了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
說到最後一句話，沈朝隻感覺心口像是被人徒手扒開，一陣疼痛。
韓雨瑤搖了搖頭，語調低沉，“就是因為太相信才會哭。因為那場初雪，站在你身邊的女人是她不是我，因為太相信你很愛我，因為知道你說你會認真追我不是騙我的。”
“韓雨瑤，你太笨了。”沈朝低聲道。
窗外的大雨下個不停，人行道上的行人都跑到路邊商鋪下避雨。
從上向下望去，撐開的五顏六色的傘像是花團錦簇。
燈光下，每一滴雨珠的模樣變得清晰。
逐漸相觸的兩顆心也變得清晰，在雨中靠攏。
因為下雨，道路變得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