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恒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雙眼一瞪——
“大當家對我有恩,他救我性命,育我成人,教我武功,我無以為報,便留在龍虎堂供他差遣。”季紅英當初這般明白地闡述,他竟沒有猜出大當家的身份!
池恒驚訝得無以複加,怔怔望著賀辛止“痛毆”義和堂主,隨後放心離去。
妹妹在閨房中藏了那麼多“破銅爛鐵”,要知道賀辛止是誰,準是做夢都會笑醒。
池恒如燕飛簷,躍到雲夫人房頂。他小心翼翼地掀開磚瓦,從“洞口”探看,窺見孫倩倩揪心揪肺地抱著兒子痛哭。“謝天謝地,你終於平安回到娘身邊了……”
“倩倩,你快說,機關之毒的解藥何在?”雲天祥是惜命之徒,哪管母子重逢有多高興,逼問孫倩倩解藥所在。
果然季紅英猜得分毫不差,以雲天祥的個性,斷不會把真正的解藥和壓製毒性的藥物混放在一起。最大的可能,就是把解藥交給了孫倩倩保管。
“你是要救你那肮臟不堪,有辱門楣的女兒?”孫倩倩對此十分警惕,絕不會輕易交出解藥。
“哎呀不是,她是死是活不要緊,隻是她那姘頭不知從哪兒弄來一樣的毒,下在我身上了。”
“什麼?老爺您中毒了?”
“是啊!”
孫倩倩忙撲到床前,從側麵打開了玉枕,拿出一顆灰黑的藥丸。“老爺,快,快服下解藥。”
池恒手裡無甚可扔的物件,隻好掏出銀子。
雲天祥從妻子手中接過解藥,馬上要往嘴裡送。虧得池恒及時擲了銀子,正中雲天祥的關節,解藥才脫了“控製”。
池恒從瓦片洞中飛身闖入,壓塌了小半房頂,將“飛出”的解藥緊緊地攥在手裡。
“不可能……”雲天祥大驚,“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就算商義和沒能殺了他,按理說,他也應該帶著手裡的“解藥”離開了。
雲天祥以獨臂護著妻兒謹慎後退,似有開啟新機關之意。
拿到真正解藥的池恒不願糾纏,出言相脅。“我敬你一聲嶽丈,是給她麵子,若再有傷害她的舉動,我定親手殺了你。”
“賢婿哪裡話,我是她親爹,怎麼可能傷害她……”雲天祥見勢不對,出言狡辯,嘴臉甚是惡心。
池恒也不多話,帶著解藥竄出瓦頂去了。
“老爺,您說的姘頭是他?”孫倩倩抱緊兒子,急於弄清真相。
“他是蘆荻山莊的少主池恒,以鹹魚為聘,強娶鶯鶯為妻,這事要是傳出去,我雲家將成為天下笑柄。”
“什麼?鹹魚?”此事聞所未聞。
“那孽障不知使了什麼狐媚之術,將池恒迷得五迷三道的,還讓他用鹹魚羞辱老夫,實在可惡!有了蘆荻山莊做靠山,龍虎堂那群人還不翻天?”雲天祥痛恨女兒罔顧人倫,挑唆“不刃王”斬他一臂,與她不共戴天,“此毒一解,龍虎堂必定卷土重來,我雲家將永無寧日!哎,那商義和徒有其名,連個不入流的池恒也攔不住,真是廢物!”
“老爺息怒,鶯鶯攀上高枝,未必會繼續與龍虎堂的人為伍。”孫倩倩是世俗之人,自有“追名逐利”的想法,“老爺試想,哪個姑娘家願意過朝不保夕,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一旦從良,過去之事,就成了把柄,我們當好好利用才是。而且,有她在池家,我們大可借蘆荻山莊之名,行生意上的不易之事。”
“對對對,還是夫人聰明。等池恒厭棄了她,我們再找她算賬不遲。”雲天祥寬了心,看來孽女高嫁,對雲家來說也不是壞事。
至少,池恒身為“姐夫”,就沒有傷害雲蘇蘇的道理。
雲天祥擁著妻兒,滿心歡喜。
雲蘇蘇生性活潑,想爬到爹爹懷裡,孫倩倩便由他去了。誰料她不經意瞥見雲蘇蘇耳後光滑雪白,嚇得魂都丟了。
兒子耳後分明有胎記,緣何會消失?
她狂了似的揪起雲蘇蘇,檢查他耳後的皮膚。
果真什麼都沒有!
“蘇蘇耳後有星狀胎記,這孩子耳後什麼都沒有,會不會……”孫倩倩急得滿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