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那雲鶯鶯是山賊?”莊主已經數不清被嚇多少回了……
“不是季紅英嗎?”池妧大驚。
敢情池恒也是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
不對,哥哥不是這樣的人……莫不是大當家以池家性命要挾,逼池恒離開摯愛?
池妧一時想象出不少畫麵,心驚肉跳。
當下還是彆考究池恒愛誰了。
“娘來過賀家,把賀辛止帶走了,我還以為他們會回來。”
“沒有啊,帶二少回來做什麼?”莊主滿臉困惑。
池妧正要詳述賀家之事,突然下人來報,收到匿名信一封,寫著“莊主親啟”。
莊主拆信一看,寥寥數語,言猶未儘——“今夫人與令婿在棉城莫喚山頂作客,誠邀莊主同敘。”
池妧看過信後,心上大亂。“莫喚山不是龍虎堂的據點嗎?他們怎麼會在那裡?”
“這麼說,你娘和二少被山賊挾持了?”莊主合理推斷。
“不可能,二當家還懷著我哥的孩子……”再說,賀辛止不也和那些人有交情嗎?
不對,池恒若真要娶什麼鶯鶯,二當家會不會“因愛生恨”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什麼什麼?龍虎堂的二當家懷了你哥的孩子?”莊主快嚇懵了,早晚要被這雙兒女氣出毛病,“你們兄妹倆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們?”
“哎呀,爹,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路上與您說。走,去莫喚山!”池妧帶上她“不諳世事”的爹,又要出發返回棉城。
玉桃聽見小姐所言,心中驚訝得一陣一陣的,又像巴巴似的安靜地跟在池妧身後。
“玉桃,你留在莊上。”池妧難得心細,怕父母不在,家被偷了,囑咐最信任的玉桃留守,“家中若有急事,可派人求助黃大人。”
富貴門楣,免不了官商有私,蘆荻山莊根深葉茂,不怕鬼賊臨門。
“玉桃遵命。”玉桃純良,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在池妧身邊而言,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
賀辛止與池恒回到棉城時,日昳斜熱,馬蹄聲疾。兩人路過醫館,已經替解藥“驗明正身”——至少,確定那不是毒藥。
兩匹駿馬奔在莫喚山下,汗流如注。
賀辛止緩緩勒韁,收住馬步,池恒不知其為何減速,亦反手拉韁。
“怎麼了?”池恒不解。
“兄長不必上山,紅英已被逐出龍虎堂,不再是龍虎堂的二當家。她在山下的‘四方客棧’住著,兄長帶解藥自行前去便是。”
“怎麼會?”池恒訝然抬眸,不可置信地望著賀辛止。
龍虎堂之於季紅英,是家,是根,是不可替代的存在,他何以忍心將她逐出?
“為何要這麼做?”池恒臉上確切有惱意,怪他斷了她的依戀,截了她的歸路。
“兄長記清了,雲鶯鶯乃是蘆荻山莊的少夫人,不曾與山賊為伍。”賀辛止一言驚醒夢中人,深邃的眸中有種若隱若現的薄色,既是懂得她心思的澄明,又是研判她處境的獨斷。
她是季伯母唯一的孩子,更是龍虎堂無可替代的二當家,他怎麼能允許她因舊事受雲家半點牽製?
池恒當即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他的“狠”,是在為她的明天鋪路啊!
池恒敬他思慮深遠,所顧周全,不由自主地向他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