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得好!”隻要能給雲家蒙羞,她受點“委屈”又何妨?“這事不能瞞啊,要叫天下人都知道,雲家如何屈辱嫁女。”
“好,都按夫人說的辦。”池恒深情地擁著她,低吻在她眉心。
一聲夫人,惹誰淚目。
從此天涯海角,絕不離棄。
*
時隔數天,池妧又回到了棉城。不一樣的是,跟在她身邊的不是丫鬟玉桃,而是蘆荻山莊的莊主池文耀。
兩人來到城北郊外的莫喚山下,龍虎堂的大吉早在那兒候著,畢恭畢敬地將兩人邀請上山。
一回生兩回熟,池妧不是首次上山了,熟絡得很,還借故低問大吉:“我娘和賀辛止是不是在山上?”
“抱歉,無可奉告。”大吉遵從大當家的命令,死守“秘密”。
據聞這位夫人相當難纏,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那……你和賀辛止是什麼時候認識的,怎麼認識的,說來聽聽嘛!”池妧笑盈盈地撞了撞他的手肘,套近乎很有一套。
要不是怕大當家責罰,大吉都要跟她聊起來了。
“抱歉,無可奉告。”大吉還是那一句。
“那你們大當家在不在山上,總可以說了吧。”
“抱歉,無可奉告。”
池妧氣得咬牙:怎麼有人這麼死腦筋,什麼都“無可奉告”!
不行,她得想辦法撬開大吉的嘴。
池妧擔心此行有詐,畢竟池恒搶了大當家的“心愛之人”,大當家“為愛瘋狂”亦未可知。
池妧在半山腰處止了腳步,突然掏出帕子掩麵,泣涕漣漣。“你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定是我娘和夫君出事了。昨晚我太奶奶托夢給我,說我家人遭了血光之災,沒想到是真的……”
莊主見不慣女兒這“江湖手段”,霎時蒙了。
不對呀,這孩子自打抱回來就沒見過她太奶奶……
大吉哪裡知道池妧是個“慣犯”,怕怠慢了自家夫人,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不是,夫人,他們沒事,真的!大當家怎麼可能為難自己丈母娘呢?”
“你說什麼?丈母娘?”池妧震驚得瞪圓雙眼。
敢情大當家要她“兄債妹償”,代替季紅英做他的壓寨夫人?
說實話,這事換作以前,她還挺高興的。可自從喜歡上賀辛止以後,這種“好事”對她而言就不是福氣了。
大吉意識到自己多言,立馬賞了自己一個巴掌。“夫人,您就彆問了,大當家在議事廳等您,有什麼話,您親自對他說。”
“好吧……”這一路上,池妧的心情都很沉重,步子邁得猶如掛鉛。
若“不刃王”鐵了心要強娶她,定留不得賀辛止性命。一念及此,她就心生麻亂,忐忑不已。
怪那蠢哥哥,女子千千萬萬,為何偏偏睡了他們二當家!
她斷不能讓賀辛止有事,不能!
如今,唯願她崇拜之人是個講理的主,不逼迫她與賀辛止分離。
莊主與池妧跟隨大吉來到了山上,目之所及,是農家小院,兵器滿堂。
農具與兵器擺放在一處,竟沒什麼違和之感。
“請莊主先到偏院稍事休息,夫人隨我到議事廳麵見堂主。”大吉將莊主“移交”其他兄弟,親自將池妧送往議事廳。
這是不是有點……留“人質”的味道?
池妧暗暗叫苦,亦無可奈何,跟隨大吉來到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裡,烏蒙蒙,灰撲撲的,就算是青天白日,大概也需要點上幾盞油燈。池妧窺了窺裡頭,漆金的龍虎大椅上,似坐著一個長髯之人,穿著草寇布衣,一身整潔玄色,那應該就是龍虎堂堂主了。
沒想到,她會以這麼尷尬的身份,去麵見崇拜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