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話抿了抿唇,掐住手心,強行讓自己清醒一點,“不想吻我,不用勉強。”
方知同盯著她看了一會。
深邃的眼神,還跟以前一樣,像在喜歡她一樣。
但童話太清楚了,都是假的。
她現在十分地平靜,提不起任何興趣。
感情這種東西,淡了就是淡了。
煮熟的東西在外麵放久了,很容易就會不新鮮。
就是這個道理。
方知同沒有要吻她的意思。
他低了下頭,先將禮貌的微笑找回來,俯身下來,嘴唇停在童話額頭的位置,溫熱的氣息正好和皮肉擦肩而過,沒再向下。
現場看不會有太大破綻。
來賓中間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就像五年前那個夜晚,他們在操場被人祝福一樣。
所有人都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中。
婚禮直播圓滿結束。
*
童話沒有力氣去敬酒,流程裡這一項是備選,童話借口身體抱恙,自然而然選擇了跳過。
脫下婚紗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洗洗手。
剛才被方知同牽手的時間雖然不長,但足以讓她覺得彆扭。
右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赫然醒目。
像規誡,也像咒語。
它把他們鎖在圈套裡,怎麼也出不去。
窒息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
即使過去三年,還是沒辦法完全掙脫。
三年來她不是沒想過離婚,但念頭來的快,去的也快。
生活很繁忙,沒有時間讓她考慮這麼繁瑣的事。
況且,離開他的日子,其實跟離婚,也沒什麼區彆。
反正他也不會來找她,大概也不會想她。
童話不知道洗了多長時間的手,手背都搓紅了。
甩甩手上的水,猛一抬頭,鏡子裡多了一個人。
方知同站在洗手間門外,遠遠地看著她。
四周沒有彆人,童話打了一個激靈。
“乾嘛?”童話隔著鏡子問。
方知同移開視線,看向彆處,低著頭說:“聽助理說你不舒服。”
“還行。”童話走到洗手間門口。
方知同擋著沒讓路,“自己身體什麼情況不清楚?是不是又沒吃藥?”
“跟你有關係嗎?”童話抬眸。
沉默,持久的沉默。
童話的腦中呈現短暫的空白。
她不想吵架。多說一句都覺得累。
“我想回去,休息。”高跟鞋往前試探了一小步。
方知同沒讓,也往前走了半步,門口被擋得死死的。
他比童話高出半頭,加上一身黑西裝,一副峰巒壓境的氣勢。
童話本能後退了半步。
“你什麼時候走?”方知同先開口,手倚著門,手臂橫在半空,恨不得將門鎖死。
“還沒定,怎麼了?”
方知同的視線移回到童話臉上,微張著嘴,有些語塞。
“你知道也沒用,”童話輕描淡寫地說,“難道你會來送我?”
“我最近有點忙。”
“沒錯。我也忙。忙點好。忙吧。”
對話再次中斷。
童話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在外就算是跟陌生人,童話好像都能客套兩句。但是對方知同,似乎連陌生人都不如。
“還有事嗎?”想了半晌,童話問。
方知同哦了一聲,整了整西裝領帶,像模像樣地說:“也沒什麼大事。你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挺好的。你也還行?”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方知同插著褲兜,不假思索地答,目光突然瞥向她。
像炫耀,卻帶著一點猶豫。
猶豫她能發現什麼,再說點什麼。
恭維,還是羨慕?
童話按照之前的推測,大概是這樣。
但是現在,她一句也不想說。
方知同率先打破沉默,“工作挺好的,住的挺好的,朋友也不少……而且其實……”他的話頓了頓,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