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偏頭,走廊前方,方知同拿著一遝檢查報告,靜靜地注視著她。
沒有看肖川,而是在看她。
前路被攔住,好像避無可避。
瞬時的尷尬讓童話不知所措。
“那個,肖川啊,叫姐夫。”童話趕緊拍拍肖川的肩。
方知同的視線才移到肖川的眼睛。
他們對視了挺久,誰也沒開口。
“叫啊,快點。”童話小聲提醒著肖川。
再三催他,肖川才向前走了兩步,到離方知同很近的位置,禮貌微笑,“姐夫,你好。”
方知同點了一下頭,一句話沒說,仿佛無事發生。
“剛才姐姐說你不在,所以我才……”肖川試圖解釋。
“沒關係。”方知同打斷他。
“哦。”肖川低了下頭,撞見童話回避的目光,好像一瞬間都明白了,“那姐夫,要不還是你來抱。”
童話把頭埋下去,本就發燒的臉似乎更燙了一點。
她期待著一個回答。或者就算不說話,隻要一個動作,重新抱住她。
如果那時候他真的抱回她呢?哪怕就一下,她大概也不會那麼堅定地出國離開。
記憶像在那天斷了檔,三年裡每每卡在那個畫麵,都會心如刀絞。
她記得不能再清楚。
方知同攥了攥手裡的檢查報告,稍稍側身退了一步,專門給肖川讓出一條路,語氣相當淡定地說:“不用了,我騰不出手。病房就在前麵,麻煩你。”
夠了。
到此為止。
童話一個激靈,暫時從痛苦中脫身。
現在她坐在臥室的床上,像看陌生人似的看著方知同的眼睛。
三年了,他才問她:“為什麼不想理他的時候,總是聯係肖川?”
不覺得晚了嗎?
童話沒回答,想著就是回答也沒用。
“這個問題很難?”方知同帶著氣聲問她。
“不難,但我不想說。”童話站起身,就要出臥室。
“你什麼時候都是這樣。不管我說什麼都不會在意。”方知同的聲音第一次在她麵前弱了下去。
沒有氣勢洶洶的質問,反而讓童話不適應。
“你不也一樣?”童話在門口停住,背對他說,“我問過的話,你從來都不給答案。”
“哪句我沒有給答案?”方知同走過來,停在她身後。
童話轉身看他。
窗外的暴雨如期而至,雨滴順著紗窗打進屋裡,在窗台積了一層水。
這些年流過的眼淚,在心底積壓成海。
“方知同,你究竟愛過我嗎?”
童話的聲音淹沒在雨聲裡。
*
客廳響起了孫阿姨的聲音。
“方先生,有人敲門。”
方知同看了眼手表,“律師到了,你們好好聊。”說著繞開童話,過去開門。
“你不一起?”
“下午有拍攝。你不是盼著我出門嗎?”
什麼要緊的拍攝,剛才為什麼不說?
童話心裡有點不痛快,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方知同回臥室拿棒球帽,出來戴好口罩,再到門口穿上運動鞋,披了件外套,鞋架拿上他的斜跨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