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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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成逍把宋玉送的金屬徽章擺在了房間最顯眼的位置,一進門就能看到。他整理了一個暫時比他人高的展示櫃,還弄了星星燈,裡麵正中心就擺著那個豎琴的金屬徽章。

這是祝成逍第一次收到宋玉給他的禮物,他巴不得在麵前燒幾炷香供起來。

傳家寶。

祝成逍想這個東西一定得是傳家寶。

他更愛豎琴了,從這一刻開始祝成逍決定這輩子都要和豎琴不死不休。

祝成逍穿著睡衣,他站在展示櫃麵前欣賞這枚金屬徽章,過了會兒門口傳來動靜,是宋玉回來了。

宋玉在祝家簡單洗漱,他沒有帶衣服,還好祝成逍有新衣服,而且兩人現在身高體型差彆也不是特彆大,宋玉現在身上就穿著祝成逍的睡衣。

輕飄飄的,材質很好,摸上去絲滑,對宋玉來說有點大。

他看著睡衣下擺直接遮住了自己大腿根,喊:“哥哥。”

夜裡十點多了,該睡覺了。

宋玉不是第一次和祝成逍睡同一張床,但這次不一樣。

他是在祝家。

這裡可是祝家。

宋玉對陌生環境始終保持著警惕的心,如果是白天的祝家莊園,他熟悉,可現在是夜裡。

宋玉緊了緊喉嚨,剛要問祝成逍自己能不能上床,祝成逍就朝他走了過來。

祝成逍盯著宋玉的臉看了很久,這會兒宋玉的臉已經不紅了。

“我們睡覺吧。”祝成逍掀開被子,很有禮貌地邀請宋玉上自己的寶床。

宋玉小心地鑽進被窩,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祝家莊園過夜。

他在這之前從來沒有在彆人家過夜過。

宋玉聽到後麵有動靜,他回頭,發現祝成逍還在盯著自己看。

“哥哥,你是不是要抱?”宋玉問。

祝成逍抿唇,點點頭。

宋玉於是毫不吝嗇地張開雙手。

他想,這兩天他應該多陪陪祝成逍。因為如果是當年剛剛麵臨了王琴離開老廠房區,改嫁到彆的市,又留下他一個人和宋得勝爛在這裡的宋玉,他也會很需要祝成逍陪陪自己。

可惜那個時候宋玉還不認識祝成逍。

兩個小朋友就這麼抱著睡,宋玉窩在祝成逍懷裡,他們身上有一樣的沐浴露香。

於是破天荒地,在這個日子,祝成逍沒有去後花園的秋千,而是坐在客廳裡,被宋玉耳提麵命地抓著做算術題。

路過的傭人都很驚訝。

“小少爺...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每年的這幾天都坐在秋千上發呆呢。”

宋玉聞言在客廳抬頭,看了看角落裡的傭人。他覺得這些人說話太大聲了,自己都能聽到,祝成逍肯定也能聽到。宋玉這一眼成功遣散了躲在暗中觀察他們的傭人。

半小時後,宋玉起身想去廚房給祝成逍倒水,他又聽到廚房裡的人在聊天。

“祝導妻子是生病去世的,手術了八個小時,死後還回光返照了一下,當時管家一直打電話給祝導,祝導在拍戲,沒接到。就這樣,祝導妻子在死前本來想見祝導最後一麵的,也沒來得及見。祝導趕回來的時候,小少爺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哇哇哭,哎你是沒見過那場麵,太淒慘了。”

“夫人是演員嗎?”

“不是啊。是藥劑師。搞科研的。”

“哇,好厲害......那然後呢?”

“從這之後小少爺就再也不理祝導了。嗯...也再也不哭了。沒見過他掉眼淚,和尋常孩子不一樣。徐家的那個,小少爺表哥,帶小少爺去玩滑板,摔得兩個膝蓋全是血,嚇得徐家少爺臉都白了,小少爺連一聲痛都沒喊。我兒子也跟小少爺差不多大的時候,你是不知道,那一天到晚的..”

“他不愛說話。祝導有段時間以為是抑鬱症呢。”

“所以沒事?”

“沒什麼大事。這不宋玉來了嗎?可能還是需要朋友吧。大人和小孩的世界終究有壁。”

宋玉本來沒想偷聽的,這些話實在是一下就鑽進了他耳朵裡。

聽完,宋玉一言不發,他等人走了再進去裝了熱水。

這下他完全可以理解為什麼祝成逍不搭理祝一江了,即使祝一江在宋玉眼裡非常好。

一個不抽煙不喝酒不家暴的大導演,有錢有顏,在妻子離開後幾年都沒有再娶,還對祝成逍好得不能再好。

但宋玉覺得如果自己是祝成逍,他或許會比祝成逍更不搭理祝一江。

有些坎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跨過去的,有些底線也不能輕易觸碰。犯過的錯可以彌補,可終究是無法不留痕跡。

除非祝成逍自己願意走出來。

宋玉小大人一般地偷偷在飲水機旁歎氣,歎完他收起表情,假裝無事發生地回到了祝成逍身邊。

“哥哥,水。”宋玉把杯子推到祝成逍身邊。

祝成逍正在對著幾個大叉瞪眼。

這叉是宋玉給他批改後的結果。

二十五道錯了十五道,也是沒誰了。

“你還是覺得數學無聊嗎?”宋玉問。

祝成逍死盯題目,“嗯”了聲。

末了補充:“無聊爆了。”

宋玉:......

比上次那個無聊到想吐還更上一層樓。

這麼下去不行,宋玉估摸這隻會讓祝成逍更厭惡數學,適得其反。

他得開發一套針對如何讓祝成逍愛上數學的技巧。

可惜宋玉暫時還沒想法。

他們在客廳寫作業,宋玉答應宋得勝在莊園陪祝成逍兩天,也就是今晚他還能在這裡睡一個晚上。

中午宋玉也在祝家吃的飯,他活到現在還沒有離家這麼久過,宋玉有點心不在焉了。

老廠房區雖然不好,可畢竟是宋玉的狗窩。他在那長大,那塊區域是他最熟悉的生活區。

下午,宋玉和祝成逍分彆被司機送到學校,一個城北一個城南。

宋玉背著書包進教室,剛進門就撞見許飛揚。

自從上次宋玉的籃球被紮破,許飛揚就再也沒有主動找過宋玉。

“誒。”宋玉叫住要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你怎麼了?”

他發現許飛揚最近很不對勁,他忙著陪祝成逍,都差點忘記許飛揚有意無意躲著自己這件事。

“...小玉。”許飛揚耷拉著臉,“對不起。”

“我沒臉做你的朋友了!”許飛揚一副馬上要哭出來的表情。

這會兒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宋玉一把抓住許飛揚把人摁在了自己座位邊上。

“所以你就一直躲我?”宋玉把書包塞進桌肚裡,“你還在介意籃球的事情?”

許飛揚低著頭。

“沒事。”宋玉斟酌措辭,“這也不是你的錯。我不怪你。”

“真的?”許飛揚猛地抬頭。

“嗯。”宋玉笑,“反正我以後不打球就是了。”

“啊?”許飛揚一聽這話,還是覺得不對,他抓住宋玉的手腕,“這可不行!你不打球不就正好隨了張瀾的願嗎!你是最牛的宋玉,你必須打!”

最牛的?

宋玉問:“牛是什麼意思?”

“我從我小舅子那學來的,好像意思就是說你這個人很厲害。是這個。”許飛揚豎起大拇指。

宋玉懂了,但他說:“算了,我以後就不去打了。”

他籃球都壞了,也沒什麼好打的。而且,他再去肯定還是得和張瀾撞上,宋玉現在對籃球有陰影。他最珍惜的東西被人毀掉,宋玉會永遠都不想再接觸帶有這東西回憶的任何地方。

許飛揚滿臉歉意,內疚至極:“小玉....都是我不好...”

宋玉認真:“就算沒有你,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報複我的,比如如果籃球沒破,說不定破的就是我家窗戶。那群男生就是壞心眼,你跟他們講道理也講不明白。那天我把張瀾打了,他心裡肯定恨我,但是他不敢跟我動手。”

“他媽媽管他也很嚴格,回家以後肯定被批評過。他打不過我不會硬上,吃虧的是他。有什麼摩擦我們也算解決了,這段時間他不會再找我麻煩。至於你,籃球不是你紮破的,球也是我自願借給你的,你就更沒錯了。我不怪你,真的。你彆再糾結這件事情,我不打球也不是完全因為這個,是我沒時間天天打球,我得去祝家莊園。”

宋玉說了這麼一大堆,都把許飛揚說蒙了。

“哇。”許飛揚愣道,“小玉,你好成熟。”

“你好man哦。”許飛揚用上了新學來的詞。

宋玉發現他還真能從許飛揚這裡學到不少新奇的說法,比如牛,比如靠。他衝許飛揚挑了挑眉。

“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許飛揚摸摸後腦勺,“那...那咱們還是兄弟?”

“嗯,還是朋友。”宋玉說,“你以後彆躲著我。”

許飛揚一樂,高興道:“好嘞!”

但一節課上完,許飛揚就忍不住了。

“小玉,你說你去祝家莊園?!天天去嗎?!”許飛揚撲過來問。

宋玉在整理書包,他側眸:“也不是,怎麼了?”

“我以為有錢人家會很不好說話,但是祝導一家似乎挺好的。”許飛揚說,“那祝小少爺現在還不愛說話嗎?我聽人家說,祝小少爺厭學,不去上課,我真羨慕死了。”

宋玉糾正:“他現在會去上學。”

“是嗎?”許飛揚眨眼,“是不是你讓他去的?”

“...不完全算吧。”宋玉說。

“哎。宋玉你真受歡迎。”許飛揚靠在椅子上,雙手撐著後腦勺,“祝小少爺還要和我爭發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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