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貪墨之事,你應該很清楚。”商南枝瞟了她一眼,沒讓她起來,也沒跟她繞彎子。
管事夫人埋著頭,沒敢讓商南枝看見她眼裡的震驚:“奴婢不知小姐的意思。”
“嗯,讓我想想。”商南枝沒有揭穿她裝傻,按自己的節奏繼續道:“以王管事送過來的賬本來看,虛報賬目兩倍不止。理應受到怎樣的處置呢?”
商南枝瞥見管事夫人僵硬的身形,停頓一下,繼續說道:“若王管事知錯能返,補全了賬目上的缺額。本小姐可網開一麵,就當這賬本沒問題。”
這不可能。
在場二人都心知肚明。
賣價和數量都虛高了一倍,這做出來糊弄“商南枝”的賬本隻有表麵繁榮。
實際庫房裡的餘量布帛,不到記錄的四分之一。讓王管事將缺少的部分補足?那是賣了他全家都補不起的價格。
“如若不然,舉家發賣,本小姐想,打點一番人伢子,把你們賣到比涼州更北的地方,應該也不是問題。
還是說,你比較希望我報官?以王管事貪墨的數額,判你們一個舉家砍頭應該也不是問題。”
商南枝看著管事夫人匍匐著發抖,不以為然。
“王管事同夫人好似還沒有孩子?我聽聞王管事有一外,這外室女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商南枝半點不在意管事夫人的反應,繼續說道:“依照本朝律法,丈夫貪墨,妻子同罪,外室不同罪。
明日之後,夫人同王管事共苦,發賣流放,秋後處斬。就是不知,這之前,你們夫妻倆同過多少甘了。
而在你們共苦的時候,王管事的外室便可拿著之前得到的錢財,過上無憂的生活。”
終於,管事夫人抬起頭來看著商南枝,眼中已是出離了憤怒,她堪堪隱忍不發:“小姐說笑了,奴婢與王管事夫妻一場,理應共患難才是。”
還算有定力,商南枝對她有一絲讚賞。不過這不妨礙她繼續引誘:“夫人願意同王管事共患難?真是有情有義。本想夫人若願意,本小姐可助夫人假死,改名換姓,免得受王管事的牽連。隻要你配合本小姐指正王管事,可惜了。”
管事夫人麵上神色越發糾結。
商南枝微笑著對管事夫人道:“如此,你便下去吧,度過這最後的平靜生活。彆做傻事,逃奴的下場你知道。”
她揮揮手,示意管事夫人可以出去了。
“小姐!可否容奴婢考慮些許時候?”
上鉤了。
“回去吧,明日早膳前予我答複便是。”商南枝知道,她一定會同意的。
果然,今日一早,管事夫人就悄悄前來表衷心,還帶兩本王管事記下的真實賬本。
——
管事夫人對王管事的震驚充耳不聞,繼續說道:“奴婢有證據。”說著,她拿出了幾本賬本。
看到管事夫人拿出的賬本上那些特殊的記號,王管事瘋了一般蠕動著大吼:“賤人!你背叛我,你竟然背叛我!我平日對你如此好,你竟敢如此對我!”
“對我好?”管事夫人冷笑:“在外麵養個狐狸精給我添堵是為我好?讓外室生兒子是為我好?”
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