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彆惹(2 / 2)

鬱新生一頭栽在沙發上一蹶不振,刺鼻濃烈的酒腥味順著他的呼吸彌漫整個客廳,後半截的年夜飯匆匆搞定。

而鬱祈安在幫孟立楠收拾碗筷的時候,齊鯤罕見地沒幫忙,當她走回客廳,正看見齊鯤的手伸進鬱新生的衣兜裡,裡麵露出青白色一角的,是身份證。

她倏地愣在原地,腦海中立馬閃過了孟立楠這陣子不著急離婚的原因,現在分開,她就得孤零零走了。如果留下個名分,好歹有個丈夫,雖說丈夫不太做人。

沒想到齊鯤還惦記這件事,過年這幾天酒店滿了,車站沒票,用到身份證的機會少之又少,是偷偷拿出來的最佳時機。齊鯤發現她站在那兒,左手食指修長,貼在嘴唇,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可她還沒來得及阻止,看到鬱新生睜眼的瞬間,她瞳孔受驚放大,親眼看到鬱新生握住齊鯤剛愈合不久的手反扭過去。

“我就說養了個白眼狼,大過年的還惦記這些事呢,今天起你就滾出這個家,不要再回來!”

鬱祈安上前勸阻,說齊鯤的手剛好不能這樣掰,孟立楠也急匆匆放下手裡的碗筷,在圍裙上擦了擦出來阻止,一遍遍地說不是還沒拿到嘛,大年三十讓孩子去哪兒。

於是,大年夜,四個人關在兩個房間裡,客廳冷清得死寂。

齊鯤已經比她高出太多,鬱祈安主動把床讓出來,齊鯤不肯,貼著床沿躺在地鋪上,像被塞進了個量身定製的盒子,動彈不得。

“哥,鬱新生不認你,你還是我哥。”

鬱祈安驀地開口,房間不是很隔音,隔壁戶春晚主持人的聲音洪亮有力。

齊鯤嘖了一聲,“誰是你哥?不稀罕。”

“今晚的小品肯定不好笑,都沒聽見隔壁的笑聲,那叔叔笑點本來就低。還有這些歌舞表演,太吵了,沒意思……”

齊鯤好久沒聽見這家夥絮絮叨叨地說話了,剛才在門口淚眼盈眶的,好像嘴巴也一直叭叭個沒完。他自己都沒察覺嘴角咧出笑意。

雲開月出,他就靜靜地聽著。

半晌,他忽然開口:“鬱祈安。”

“嗯?”

“彆再賣遊戲碟了,專心學習。”

鬱祈安突然也變安靜了,她感覺什麼東西正在流逝,說不上來,心裡不是滋味。

“睡了,那我摘助聽器了。”

鬱祈安放下助聽器,重新躺會床上,齊鯤才小聲道:“嗯,晚安。”

他並不稀奇鬱新生給他的錢,留在這個家頂多是可憐兩母女,今晚之後,這個地鋪就不會再有人睡了,他們之間將徹底沒了關係。

他始終是要走的,他不屬於鬱家,也不屬於這個小城。

還沒閉上眼,餘光掃到鬱祈安的手腳伸出床沿,在他上方懸空,他皺了皺眉,這家夥今晚睡覺不踏實啊。

正準備起身給她推回去,鬱祈安一個翻身,重重降落在他身上,女孩太瘦了,手肘的骨骼硌得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鬱祈安從夢中驚醒,看到下麵的齊鯤還是嚇了一大跳,“對不起對不起”,她掙紮著起身,手胡亂一撐,剛好壓在齊鯤手腕,又滑落。

她膝蓋在地上胡亂找支點,掙紮著又要起身,卻感覺身下的齊鯤一緊,好像弄疼他了。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扣下,她的耳朵沒有完全失聰,湊在耳邊是可以聽見聲響的。齊鯤的嘴唇在耳鬢翕張,癢癢的,他倒抽一口冷氣,咬著牙:“彆動,疼。”

呼出的熱氣弄得她耳邊癢癢的,齊鯤是真的被這一砸,還有一撞給弄疼了。鬱祈安擔心他身上的傷,隻得暫時把頭貼在緊致的胸膛上,臉上暈出一圈紅霞,聽見不知是齊鯤還是自己的心跳,頻率明顯加快。

他們雖說一直住一間房,卻像兩個租客,從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

夜色很暗,其他感官無限放大,齊鯤明顯感受到她安靜地俯在他身上,連呼吸都刻意控製,隨著他的呼吸起伏。她身上柔軟的線條與他嚴絲合縫相貼,他也聽見了那異常的心跳。

齊鯤一側身,將女孩滑落在地上,指了指床,讓她上去。要是他沒在下麵睡,今天不得摔出鼻血來。

鬱祈安迷迷糊糊爬上去,她心寬,睡得很沉,一覺天明,醒的時候齊鯤已經走了。

但是房間裡明顯不對勁,她爬過去看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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