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以後我看著(2 / 2)

“夜店上班,身邊都是些酒鬼,動不動就打架,所以,”他掀起眼皮看過去,語氣隨意,一字一頓,“少、來、找、我。”

“好酷。”話音未落,卻迎來鬱祈安崇拜的眼神,齊鯤有些傻眼,她補了一句,“很厲害的樣子。”

齊鯤甚至有些小得意,哼笑一聲,此時老板端來一碗雜醬麵,他推過去,“你吃的慢,你先吃。”

飯後兩人分道揚鑣,鬱祈安蹩腳地跟在齊鯤身後,學密探在電線杆旁東躲西藏,想看一眼齊鯤上班的地方。而齊鯤早就發現她在背後鬼鬼祟祟的,精力這麼好,他也懶得管,壓了壓黑色鴨舌帽大步朝夜店走去。

忽然在巷子口看見店門口堆了一群人,張更和三杯在勸,關令秋也在外麵,他眯了眯眼睛,大步轉身往回走。

鬱祈安避之不及,沒想到這哥還帶殺一個回馬槍的,驚慌兩步後,臉上堆起職業假笑。

“嗬嗬,好巧啊。”

“是挺巧的,你要去哪兒?光顧我生意?”他單手撐著路燈,將鬱祈安隔在身下,俯下身,謔道。

一雙瞳眸漆黑深邃,眼神直勾勾看著她,像是要把鬱祈安看個徹底,鬱祈安沒了底氣,小聲問:“你在上次那個夜店上班?”

對麵的人群沸騰了瞬。

齊鯤猛然直起身,不再逗她,光亮晃得她有些睜不開眼,“看到了就回去。”

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到了。

鬱祈安裝作投降拐進巷子裡,趁著齊鯤走遠又躡手躡腳探了半個身子出來。如果形勢不對,她還能幫忙報個警啥的。

那邊一男人喝得稀裡糊塗,被三杯攙扶著在路燈下弓著腰吐得一塌糊塗,另一隻手還拉著關令秋的手腕,說什麼讓她再陪一杯,說她們這些人私底下不就是乾這些生意,表麵裝清高有什麼用。

男人力氣很大,關令秋拗不過他,隻能陰沉著一張臉在後麵站著。

“哥啊,咱們這兒的DJ確實都不乾這種生意,還得您體諒一下。”張更在一旁躬腰賠笑。

齊鯤上去二話沒說,先沉著臉把那人的手從關令秋身上扯下來,瞬間臉上也堆起和張更一樣的笑,“哥,今天讓您不痛快,酒水免費,我再給您調一杯長島冰茶?”

他穿著灰色連帽衫,鬱祈安記得上次在網吧,齊鯤也是穿的這身衣裳教訓了幾個未成年的學生,那時少年臉上還張揚著戾氣,邪魅一笑,渾身散發不屑和輕狂。

灰色衛衣洗過多次有些變色,短寸濃密的黑發,右耳輕狂的耳釘,愈發輪廓清晰的少年,往那兒一站比以往更有魅力。現在卻對著一個醉鬼,熟練地點頭哈腰,鬱祈安眼角有些潮濕,心裡說不上滋味地難受。

那男人嘴裡還不清不楚地說著什麼,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她悄悄上前幾步。

“沒人陪還喝個屁啊,”男人一把甩開扶著他的兩人,踉蹌向前了幾步,瞪著眼睛不懷好意地掃視了一圈路人。鬱祈安對酒鬼有本能的害怕,條件反射後退了幾步,撞上鐵質垃圾桶,悶響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齊鯤看見她,眼裡明顯多了幾分不耐煩,壓低眉頭,舌尖煩躁地刮過口腔側壁。

一個人在夜店喝悶酒的人齊鯤見多了,不是情場失意就是事業上出現了問題,要他來一杯就倒的酒,要他根據自身憂鬱氣質調出一杯滿意的酒,更甚者甩出一堆鈔票要他陪著喝都有。

不過最出格的就是咋咋呼呼要死要活,這種拉著彆人發酒瘋的人,他很看不慣。

鬱祈安不會化妝,此時天然無害的臉上清麗動人,她眼睛本就水靈,在夜色下無辜的模樣更挑撥人心弦。那男人兩步上前穿過人群就拉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不要命地揉捏她的肩膀,讓她陪著喝一杯。

“找死。”關令秋隻聽見旁邊齊鯤牙縫裡低低擠出來兩字,還沒來得及攔,他已經幾步衝上前。

可齊鯤還沒趕到,人群一陣驚呼,張更的拳頭已經先他一步招呼到了那人臉上,黃發映襯的臉上疤痕在路燈下格外明顯。

打完,他還咧嘴到抽一口氣,甩甩手,“酒醒了沒哥們兒?”

那人忽然被打一拳有些懵,一手捏著鬱祈安不放,又要去打張更,於是鬱祈安伸手在他另外一邊臉也掛上迷彩,男人徹底火冒三丈,她掙紮不過,纏鬥間助聽器被摔碎。

碎發遮擋在眼前,耳邊一陣轟鳴,看著摔成兩半的助聽器,她愣神地透過發間縫隙,小心翼翼看周圍人的眼神,有驚訝鄙夷,有皺眉擔心。還有人,在笑。

時間仿佛停止,周遭聲音瞬間消失,她抬頭間隻見一個高大的影子,咬牙切齒將那人乾翻在地,關令秋慌忙過來把她拉開,對著張更和三杯指揮什麼,將她護在身後。

“都是個殘廢,還抗拒個屁。”

她聽見了。

店長遲遲匆忙趕到,看見一地狼藉,讓幾人和客人道個歉,今天這事就算結束,夜店生意本就在暗處